暗中派出暗夜使,配合赵祈佑以前的亲卫头子,现在的殿前校尉周冲。
在燕安城中秘密搜捕,陆陆续续抓获上百有嫌疑的文人。
暗夜使参与的审讯,使尽了手段,却终是没能审出幕后主使。
姜远对这些不甚关心,他说过要亲手给伍禹铭打造一台轮椅,自当亲自动手,绝不徦手他人。
“侯爷,要不还是小的来吧?”
付有根见得姜远拿着刨刀,将一根好好的木头,刨得像狗啃的一样,终是忍不住了,小声提醒。
姜远也很无奈,他明明见得付有根拿着刨刀,将一段木头刨得溜光水滑,容易至极。
但这刨刀到了自己手里,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怎么使都不利索。
“有根,你小子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把我的刨刀换了?将你的好刀拿出来,别藏着了!”
姜远丝毫不承认自己手艺差,反而怀疑起付有根给他换了家伙事。
“哎哟,侯爷,您这话说的,小的怎么会干这种事?”
付有根拍着腿叫冤,姜远连着来他家数天了,家中的刨刀被他祸害了数把了,哪还有什么好刀。
“真没有?”姜远有些不信。
付有根忙道:“真没有!侯爷,要不您去锯木板吧,我来刨。”
姜远想想也对,刨刀使不好,锯子要简单些。
谁料姜远拿着锯子连一块木板没锯下来,又将锯条给弄断了两片。
如此数天下来,姜远将付有根家中的各种工具,都祸祸了一遍后,才渐渐熟悉了一些木匠手艺。
在付有根的辅助下,终于制出了大周史上第一台轮椅。
姜远又找来一捆麦子秸秆,点了火将轮椅上上下下燎了一遍。
而后,姜远拿过一桶桐油,正要刷上去,付有根家的门却突然被撞开,气喘吁吁的胖四冲了进来。
姜远见状一愣:“胖四,你怎么来了?”
胖四满脸焦色:“少爷!快,去书院!
伍老大人…伍老大人可能要驾鹤而去了…老爷让你赶紧去书院!”
“啪”的一声,姜远手中的桐油桶掉在地上,转身就往外跑。
刚跑出几步,姜远又折返回来,将那辆来不及刷桐油的轮椅推了。
“怎会这么突然!没道理啊!老头前几天还好好的!”
姜远推着轮椅一路狂奔,眼哐渐渐红了。
他知道人都有老去的一天,但伍禹铭突然成了这般,姜远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伍禹铭虽不是姜远的亲爷爷,却胜过亲爷爷。
自从两人相识起,不管姜远要修路,还是开办书院、办杂志,伍禹铭都在坚定的支持着他。
只要是姜远想做的事,伍禹铭从来都没有过质疑,甚至还力荐姜远为太子少保,将他视作衣钵传人。
如今,这个辅助过三代帝王,学识渊博的老人终于快到生命的尽头了。
姜远奔至伍禹铭的小院前,见得院中挤满了人,书院的大儒与学子们都已赶至。
伍禹铭桃李满天下,若非此事来得突然,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赶过来。
姜远在众人中挤出一条路来,进得屋中,见得伍禹铭的床前也围着不少人。
鸿帝、姜守业、上官云冲、谢宏渊、上官沅芷、小茹等人皆已到了。
伍泽与伍云鉴带着家小,在床前跪了几排,一些女眷正小声的泣泪而哭。
而床上,躺着穿着白色单衣,身形如枯柴的伍禹铭。
鸿帝正坐在床沿边,握着伍禹铭的手,轻声叹道:
“想当年,吾为太子时,初识伍师,你是何等意气风发。
你当年的教导,吾犹闻在耳,如今吾已退位,只盼与你多下几年棋,你却是要先走了。”
鸿帝说着,龙目中垂下一滴泪来,滴在伍禹铭干瘦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