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往里看了一眼,确定挂在屋梁上的女人没死便转身离开。
他身後跟着个新入行的,有些犹豫问:“哥,咱就这麽走?不进去看看。”
那人脚步一顿,回头瞪了眼新人:“他这里有病,就现在把你我捅死,他都能活。他只是打自己老婆,只要不出去犯事儿,咱们管不着。”
新人还是有些迟疑,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犹豫了一瞬道:“哥,要不你在这等着,我不放心还是进去看看吧。”
年轻警员再次敲开门,王胜脸上沾了血,凶神恶煞地从门缝向外张望。
警员按下肩头对讲机道:“民防村十八号,207,请求支缓,麻烦帮忙叫下救护车,有人受伤。”
王胜被抓了。
等人全散了,束娇才敢回家,她收拾了几身干衣裳,又给妹妹做了顿饭。躺在床上的老太太一直嚷嚷着饿,束娇喂了一碗稀饭下去,老太太抓着她的手喊道:“走,带小双走。”
小双一直在哭。母亲被送去医院,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回来,束娇又收拾了几件衣服,带着小双回到学校,趁着同学还没来,她让小双藏在被子里,没到熄灯时间便早早睡下。
她留了纸条在奶奶手上,母亲回家就能看见。
夜里,同学陆续睡下,小双从被窝里露出脑袋:“姐姐,我要尿裤子了。”
一道手电筒的亮光从对面床上投射下来,舍友惊呼道:“束娇,这是谁啊?”
束娇没有说话,拉着小双下床穿好鞋子,领她去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换作往常她会忍到天亮。
手电筒的光晃了一下,上铺的女孩翻下来,紧跟着她们说:“等一下,我也要去。”
三个人,一枚手电筒。
天很快就亮了,束娇要去早读,让小双就在宿舍别出门,她中午会回来送饭。
“那她早上吃什麽?”
室友一边穿衣服问。
“我不饿,不用吃饭。”
小双缩在被窝里,尽管姐姐被子很久没有晾晒过,隐隐有霉味,但昨晚是小双睡得最安稳的一晚。没有咒骂声,没有咆哮声,只有香香的姐姐和亮若星辰的手电光。
室友从书包里扣了半天,拿出一袋干脆面和两块蛋烘糕,丢在束娇床上。
“先吃这些,中午想法子再给你弄。”
束娇住的是八人间,不过常驻的也就五个女孩,女孩纷纷打开自己的背包,将周末从家里带的零食拿了几袋放在束娇床上。
小双有些呆,毕竟这些吃的很多她从未见过。
束娇涨红了脸,因为两天前因为她衣服有味道这件事,她跟几人还吵过架。
几个小姑娘像是达成某种共识,在小双面前维持束娇的尊严。
“给你你就吃吧。”
束娇对小双说。
“谢谢,我会想办法还你们的。”
束娇对女孩们说。
衆人只是撇撇嘴,沿着阴暗的走廊朝着光亮处走去。
上午最後一节课刚开始,班主任石老师将她领出教室,说保安室那边有人来找她。
束娇以为是母亲,跟石老师说了小双还在宿舍,石老师又陪她去宿舍,联系宿管打开寝室门,小双睡在一堆零食中,束娇看了眼她什麽也没吃。
“小双,醒醒,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