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双揉着眼睛,抱着零食,虽然不舍却还是松了手。
束娇取来小双装衣服的袋子,挑了两个看上去不那麽贵的塞进去。
宿管喋喋不休让她下次不要再带孩子过来。
“这里是学校,不是托儿所。”
石老师在旁解释,说束娇家里有事,也提前跟他说了,所以才让小双跟过来住一晚,宿管这才没往下说。
“谢谢老师。”
石老师摇摇头,揉了揉小双的脑袋,终究没有开口。
束娇却在保安室里看见了王胜,穿得人模人样嘴里叼着根香烟,见一大一小两人走过来便迎了上来,伸出手向石老师道:“老师好,老师好,您看给你添麻烦了,这丫头一声不响把小的带过来,哎呀,真是,她妈还在医院,让我来请两天假。”
束娇煞白着脸,求救似的往石老师身後躲。
“你怎麽在这里?”
她明明看见他上了警车,她查过资料的,至少要关上十五天,为什麽第二天他就被放了。
“你这孩子,说什麽胡话呢。走吧,还要去医院接你妈回家。”
束娇没有动。
石老师看着面前的男人,有种专属于男性的直觉让他本能得到对眼前人産生不适。
“束娇,他是谁?”
不等束娇开口,王胜笑着道:“我是她继父,她不是我亲生的,这个小的是。”
王胜笑着,露出一口黄牙。
“老师,她不跟我走,这小的得跟我回家。”
束娇将小双扯向身後,石老师回头看向束娇问:“要不,你给你妈打个电话?”
束娇没有说话,母亲是没有手机的,家里唯一一部手机揣在王胜裤子口袋。
“不用了,石老师,我先去医院看看,下午就回来上课。”
束娇特意咬紧最後几个字。
假如她没回来,至少石老师知道她遇到危险。
石老师望着束娇离开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忐忑,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麽。他摇摇头,将这种不安甩出脑海。他妻子生病了,癌症,医生说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连住院都没必要。是他平时忙于工作,没有及时发现异常。但凡他稍微留点心,怎麽也该陪她来医院检查。
如今,他只想早点处理完琐碎的工作,回家去,哪怕只是静静躺在妻子旁什麽也不说什麽也不做,只是感受到爱人还在呼吸……
但到底还是不安,他转身走进保安室,告知保安大叔,说下午不论束娇什麽时候回来,请务必给他打个电话。
他请了三个月假,陪妻子最後一程。
他又找了暂时接替他工作的高老师,请她帮忙留意下束娇,这个在班级几乎没什麽存在感的女孩。
石老师做完这一切,匆匆驾车回家。
在离开校门後向右转的第二个红绿灯路口,他的轿车与一辆浅灰色面包车并肩,他隐约能听见女孩的哭泣声,试图摇下车窗询问时,绿灯亮起。
面包车直行。
他的车左转。
他要奔赴完全属于他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