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位送亲,是未亡人(捉)
关于“怎麽会是七月初七”这事的疑问,薇洛很快就在聘书被水波取走的三天後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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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洛正在屋里泡着花茶“碧荷清露”,拿着毛笔在帕子上戳戳画画。
昨天她看见宅邸中有个大池子,正中飘着好几片荷叶,还在念叨着想喝这用荷叶和金银花泡的茶清清热。
今天就发现几片荷叶飘在岸边,以很是凑巧的角度搭在岸上,似乎是风吹的。
但看着放在桌上丶带帕子的小小金银花丶以及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娃娃,心底有个声音告诉薇洛。
「只有祂会这麽做,将这些你需要的小玩意送给你。
只有祂清楚地知道你平日在想干什麽,想去哪。
只有祂像这样,似乎不存在又一直在你周围彰显着存在,只待你发现。」
祂今日又在干嘛,薇洛亦不清楚,只喝了口味道莫名有些涩的“碧荷清露”,继续在帕子上戳画离开宅子的小地图。
这可能是因为她从没泡过茶的缘故,绝不是因为想起了千年前自己记忆里最後的时光。
今早,她又收到了稚哀的纸团消息,称今天是离开的绝佳机会,它会准备准备,让她也记得好好准备下。
比如服下颗丹药掩盖住灵魂的气息,避免被河神找到。
除此之外还要带上离开镇河府的地图。
至于离开的时机,届时听它信号。
这便是她即便不擅长用笔,还在执拗地拿小毛笔画圈的原因。
“在这久居的家夥消息就是快,”薇洛叹道。
差不多画完了,她便放下笔,摸了摸发痒的鼻子,希望到时候与她结下离开同盟的高级怨鬼看不懂这图,这样她出去了,它便出不去了。
尽管明白这是场彻彻底底丶昧着良心的利用,但薇洛还是这麽做了,擡头便对上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娃娃。
它审视般望着她,好像在说:看吧,虚僞的人类,和骗人的怨鬼也没什麽两样。
薇洛举起了娃娃,毛绒绒的,尝试性般,抱在怀里。
她从未感受过这种感觉,软软的,飘在云上,仿佛抱住了自己,互相取暖。
也就是在这时,房间正中丶假山处,瀑布击中小泉,冲击声渐渐锐利,溅起的水雾蔓延开来,似乎是在嫉妒她拥抱了玩︱偶,这种他物。
第二次听到这种异动,薇洛几乎是瞬间就注意到了环境中这细微之变,它已经快够到她的脚了。
“又来。”薇洛咬了咬牙,踩到桌上。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祂来了,可她避之不及,不想见祂。
哪怕手上这可爱玩︱偶是昨天早上祂带来的,说是“能够做替身,保你安全”,她现在也要否认祂与它,二者的关系。
死物怎麽了,这娃娃可是和她一模一样,这麽可爱,怎麽能用来做替身呢!
更何况这是她稍稍牺牲了一下自己的色相,主动靠坐进祂怀里换来的。
想到那时的场景,薇洛就有些脸颊发红的踩了踩桌子,河神虽不是人,但不知是模拟出来的,还是怎麽的,人该有的祂都有,还是最味美的那款。
“下次该偷偷把手放在哪块呢?”薇洛趁着祂未来的空隙低语,她得给自己谋点福︱利。
这麽计划着,她却又在指路的帕子被收进丹药瓶所在的衣袖後,拍拍脸颊,将手藏在腿窝里。
是的,她一点也不期待祂的出现,只期待用她与稚哀的逃离合谋报复祂三天前的带来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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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次与前几天的那次不同,空气虽也湿沉,但薄雾覆盖着底层,始终没有更加浓重,也不见人影凭空出现,一切都像极了只是忽然起了场雾,是她神经质般,觉得祂要来了。
似乎从上次她总提别人丶还拍开祂的手後,就很少见到祂的样子了。
薇洛暗骂自己草木皆兵,搓了搓起了汗毛树立的手臂,大着胆子踩住桌边的小凳,也就是这举动,让那薄雾犹如搜寻到猎物般,“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