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乌眸直勾勾望来,里头满是她。一举一动犹如美人蛇,诱使她犯下什麽不可饶恕的罪过。
薇洛咽了口口水,轻轻合上门。
她是坚定的“孤狼”,定是前世仇怨太深,後来又与河神结了牙印丶娶亲之仇,太想报复此神,才会梦见这种场景。
既然这是梦……“来了”,薇洛说着,对静待答复的神巧笑了笑,走了过去。
不过,她心底对此神之情远没有这个笑简单。
自己的腿疾丶心疾皆因祂而愈,除此之外,河神还于稚哀手中救了她。
可偏偏也是这神,害得她现在记忆紊乱,分不清祂究竟存不存在,是不是就是凡界那多出来的夫君阿渊。
薇洛侧坐在神身边,与祂平静对往。
这的确是梦里才有的场景。
此神先前将她困于异界,现在出现在梦里,面对她不可能如此平静,只会是占据着这地方,死死“咬着”她不放。
想着,薇洛低头又嗤笑了声。
她嘲笑自己抑制不住,只要神本身在这,就能不断唤起那些已被印记丶水滴勾起的记忆。
溺于南河的绝望。
获得丶赐予印记的喜悦。
从来都紧缠着她的心,如同不死的过去,再相处下去丶相贴下去,未来还会唤起更多丶创造更多回忆。
可是,合该恨啊。
薇洛轻擡祂的下巴,强大的神此刻乖乖任她把控,乌眸里毫无悔意与惧色,只有一片死寂,专注地包裹着她。
好似祂从未背叛相守之言。
好似祂失去了重要之人许久,心早早死过一回。
平静中,透着太过浓重的爱与恨。
放在现实里,它们会扯得人发疯,只有于梦中,薇洛才肯直面这些潜藏在心底的扭曲之情。
惩罚祂!
惩罚胆敢擅自离开丶擅自忽略她的神!
爱多重,恨多深,情多浓,怨多甚。
薇洛听见心脏在怦怦直跳,嘴角却不由扬起讥讽的笑,“堂堂神明打扮成这样,真是不检点,难不成还想赖上我?”
听她这麽说,神眼底却只是落了些阴翳。
薇洛心底的红被跗骨的黑攀上,面对她,祂情绪怎麽能如此平静?
小掌抚过胸-膛,冰冷无温,像是祂不存在于此,是虚无的生命。
这般想着,薇洛忍不住捏住两个大开的衣领,狠狠交错合上。
直到紧扯惹得神脖颈泛红,才满意笑笑,拍打祂因自己的靠近兴奋得有些染粉的脸蛋。
这样,她才有一种河神存在于此丶在听她说话的明确感。
深吸两口气,薇洛释放出那股深藏于心的愤怒,“你凭什麽自作主张消失?!”
话音间,她眼尾泛红,捏着削瘦的下巴,引祂与她对视。
河神从中品出嗔怪的意味,眼尾跟着泛红。
她怨神消失,神又何尝不怨她消失?
若祂狠心一些,大抵会什麽也不回答,
可看她这副红着脸眼泪欲落不落的别扭样,无心之神心底软成一片。
薇洛垂头,没想到会有回应。
她被大手揽上,推开。又被揽,再推开,确实是带了闹脾气的意思,可心里又隐隐有期许。
第三次,神不由带上了更大些的力道,将她揽入怀里。
祂暗叹口气,无声喃喃:真是早栽在你手里了。
薇洛并未因此停下哭泣,反倒因为这个怀抱,哭得愈发汹涌。
是啊,神知道,她这一世丶生来从没被好好珍惜过,蹭蹭软发,下身化作鱼尾,缠上腰,引她坐在腰尾相接处。
毫不意外,哭声停止了,她偎入胸膛,水凉的触感不由令她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