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的眼丶红扑扑的脸,河神忍不住贴了上去,听着扑通扑通的心,一声一声唤着“娘子”,安慰她。
可爱意弥漫丶恨意纠葛间,又有嫉恨冒了出来。
祂嫉妒那个能与她白日相处的夫君身份,可若不化出那身份,先前她便看不见祂。
若她为此精神极度混乱,那可不是神想看见的。
怀中抱着美人,夷渊心里发苦。
难道要这麽一辈子看不见下去吗……
但对着自己的另一重身份,又不由挑衅起来,此番美景只有祂才能窥见。
*
“画好了,可以动了。”清隽的声音传来,终止了两人对昨夜梦境的回想。
薇洛松了口气,站起来揉揉酸疼的胳膊。
不经意间,又瞥见阿渊那与河神一样的面容,引她回想起自己在梦里的所作所为,不由双颊泛粉,心跳加速。
自己怎丶怎麽能那麽做呢……
可薇洛心动的同时又被心痛撕扯,这神可是前世忽略她致死的家夥,这一世若是将她追到手了,也大概过不久就会不珍惜了。
梦里的河神如此,梦外另一个时间状态的河神会一样吗?
胡想间,薇洛眼神落在夫君阿渊的袖口。
整理画具时,手上烫伤的痕迹从袖子里露了出来,愧疚让她被烫到似地收回眼。
好在昨夜入睡前摸了膏药,外加她梦里又与河神诉求了一番的缘故,现世的夫君手上只有一点红印了。
薇洛暗自松了口气。
明天就会好了吧,得尽快攒钱离开这了,否则会越陷越深的。
她目光一落一落,心绪繁杂,不由想起昨夜水肤相贴後记起的其他事。
几次三番下来,阿渊手顿了顿,明白什麽似的缩回袖里。
藏住红印後,他笑着从包裹里取出本书,递给薇洛,“谢谢娘子配合我,我才完成了这副……完美的画作。”
“评价这麽高?”薇洛回道。
她不禁因此放下那些有待整理的记忆,凑过去观赏那木架上的画作,动作间,两人身影靠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惹得阿渊耳垂愈发红热。
画作上,薇洛白净素雅,笑容清浅,好似风月也要为她让几分姿色。
她不禁暗暗感慨,自己在阿渊眼里竟是这顶好的模样吗?
“是的,”阿渊欣赏了下,才回了她先前的话。
他冲薇洛笑笑,“这画可较我先前那些丑作好看多了。”毕竟那些画作不是在画她。
话间,阿渊将将夹着什麽的蓝皮书递给她,指甲暗自深陷掌心,努力压制握住她发丝的冲动。
“这是我们说好的丶配合作画的报酬,画作……赠予你了,我,我去烧点热水。”说罢,他慌忙起身。
“谢谢,诶……”不待薇洛说完。
阿渊已带着红了的耳垂和画作丶画具跑了。
薇洛喃喃:“阿爷不是会烧水吗?他烧什麽丶画我还把耳垂画得这麽红。”
心底不由自主觉其阳光可爱,她笑着翻开《防身术》。
里头放着一块金锭,算下来足够她在只满足基础需求的情况下,在外生活十天半月了。
长得好看又待她不薄,哪怕因她受伤也不离不弃,还没辜负她什麽丶说到就做到,薇洛说对阿渊不动容是假的。
既如此,她打算分出一部分钱,额外确认清楚些事。
等等。
想到什麽,薇洛猛地擡头。
虽说河神与阿渊在她看来是位处不同状态的同位体丶是两个人,但本质上应当是同源的,那她和梦里的河神亲近,是否会对现实里的阿渊有影响呢?
兴许,这个问题,待她找到记忆里的天师派系时,能够知晓。
搞清她丶梦中的河神与人类阿渊究竟是何关联,也好帮助她确定自己的心究竟该靠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