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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啓程,拜访泠河派。
冷雀知带路,走街串巷抄了条近道,向西山而行。泠河县占地颇光,几人脚程虽快,等到西山脚下,已过巳时。
脱离闹市,此处凄凉尽显。泠河派重创後,修整过的几次,依然恢复不了从前的光辉。山脚下的石门楼,满是修整痕迹,但不难看出有些保存下来的雕刻十分精细。
关键是,此处竟无人看守。不管怎麽说,山门是入派口,来着是敌是客,都没个通报的,等人自己闯了上去,岂不乱套。
冷雀知面色如常,对此好像早已见惯,并没有感觉不妥。
见状,任卷舒没再多舌。
泠河建筑依山就势,布局精巧灵活,纵使有几分荒凉,也掩其美意。
不只山门无人看守,一路上山也未曾见到人。任卷舒终是没忍住问道:“雀知,还有多远?怎麽还没见到门派内弟子相迎?”
“还有小段路。”冷雀知思忖道,“都去轰将野猪了。你们莫要见怪,泠河派虽大,也不过百馀名弟子,经常见不到人。”
任卷舒把头点点,没再说。
直到大殿,才见四位弟子看守,身穿黑紫色服饰,腰间佩剑,稍带几分闲散。
冷雀知轻咳两声,四名弟子注意到外来几人,急忙上前一礼,“雀知姑娘。”
冷雀知:“就你们四个?师父他们呢?”
“都去轰赶野猪了,说是这几天,要将那群猪崽子都赶到西山来。”弟子颇为无奈道,“我们留下开门。”
冷雀知:“没说何时回来?”
“那就没有准信了,夜里肯定要回来歇息。”
泠河派弟子少,又同吃同住,彼此间都熟悉。冷雀知虽是掌门义女,弟子们却少有忌惮,偶尔还会调侃两句她的大小姐脾气,没事讨打。
眼下见到她身後几人,又想起门派前两日传开的消息,目光在两个男子身上打量一圈,调侃道:“雀知,你前两日没回来,可把师父气坏了。”
“少在添油加醋,我早就同师父讲过,”冷雀知瞟了几人一眼,颇为不耐烦道,“知道义父为何把你们几个留下吗?碎嘴子。”
“哈哈哈,好了,师父都说不过你,我们更是没招,不和你闹了。”
冷雀知不理他们,转身说道:“师父下山轰野猪去了,是在这等他们回来,还是?”
任卷舒自是闲不住,“不如,我们也去帮忙,闲着也是闲着。”
此事没有异议,几人一同应下。
下山路上,冷雀知掌心幻化出一片羽毛,向空中散去。不过一刻钟,羽毛又飘回手中,寻到义父的位置。
路上闲扯,任卷舒问了问泠河派的门规琐事,又道:“雀知,泠河派掌门,就是你义父,人怎麽样?我们贸然前来,会不会过于轻率,惹他不悦。”
冷雀知笑道:“你们前去帮忙,义父开心都来不及,最多埋怨我两句,待慢了你们。卷舒不必紧张,泠河派没那麽多规矩。义父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为人和蔼,你们等会别烦他絮絮叨叨就行。”
话说到这,她又补了句,“他有的时候,一根筋,不听劝,要是说了什麽不讨喜的,你们不理就是。”
“多谢雀知相告,”任卷舒笑道,“不理哪行,我们都是小辈,自当看着说。”
任卷舒说的在理,冷雀知无奈点头,心里暗叹:“不理他还好,就怕一接话,更唠叨个没完。”
冷雀知沉默片刻,转头看向燕辞归。
四目相对之际,燕辞归脱口而出,“干什麽?”
冷雀知拽他,“过来些。”
燕辞归被扯过去,脖子却往後缩,“干什麽?”说罢,他扫了眼自己的胳膊,将她手拿开。
冷雀知:“义父可能会不喜欢你。等会儿,你离我近些,他应该不会跟你比试,唠叨是免不了的。”
燕辞归汗颜,自家白菜被拱,不对他咬牙切齿就算好了,当然不会喜欢他了。
……不对,他也没拱啊。
抱也给她抱了,都躺床上给她抱了,还是被打晕的情况下,燕辞归双手环胸,是他吃亏才对吧。
冷雀知捶他一拳,“听没听到?”
燕辞归吃痛道:“行行行,知道了。”
冷雀知看他,“你若是敢在义父面前跟我顶嘴……”她手擡到一半,燕辞归已条件反射地躲开。
冷雀知被他逗笑,“我不会手下留情。”
燕辞归无奈笑道:“嚯!你可不要手下留情。咱事先说好了,我这次跟你过来,是因为邪物一事,不是因为我跟你哎啦吧啦呀,才来的,知道吗?”
冷雀知拽过他的耳朵,“那你倒说好‘哎啦吧啦呀’是什麽?嗯?”
燕辞归连忙低下头,压低声音,气道:“松开!这麽多人呢?你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