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外人,”冷雀知手上稍稍用力,“说啊?之前还说要喊,怎麽也不喊了?”
燕辞归道:“好好好,我说错了,你先松开。”
冷雀知松手,“燕辞归,你是不是就喜欢找打?没事非要嘴欠。”
燕辞归揉着耳朵,默不作声了。两人就并排走着,像是都受了气,谁也不搭理谁。
半晌,嘴欠的先出了声,“不管怎麽说,我们现在都算朋友,先别扯之前的事了,慢慢来,对你对我都好,省的你义父削我。”
冷雀知撇他一眼,冷笑道:“好啊。”说罢,她便将燕辞归甩开,转身跟任卷舒她们走到一起。
此後再没跟他说过话。
稻田间,一群人左右开弓,忙得不可开交。那黑紫色衣服,远远就表明了泠河派的身份。
跟十多头野猪周旋本就不易,更何况有些还开了灵智。听冷雀知远远唤了一声,也没工夫应答。
等走近後,野猪已被降服。冷雀知开口道:“义父呢?”
“在这呢。”田内悠悠传来一声,只见稻苗晃动,连泥带水地站起三人,像似刚出坑的莲藕,依然看不清原貌。
见冷雀知身後站着一排,三个泥人一时愣住,急忙弯腰洗了把脸。
冷雀知:“义父,你们没事吧?怎麽弄成这样子?”
“没事,”段红锦擡起头,脸上泥渍洗去大半,笑问,“雀知,你身後这几位是?”
“都是我交的朋友。不对,差点忘了,”冷雀知单指燕辞归,“这个人不熟,不认识。”
衆弟子目光都看过去,听雀知的意思,这小子绝对是落云川转世,而且还惹得她不开心。
段红锦笑着看向几人,到燕辞归这表情瞬间凝住,眼神中透出几分不耐烦,又多打量几眼。
燕辞归被看的直发毛,虽然泥人造型有些滑稽,但脸上的两条疤着实唬人。
段红锦身为掌门,自然没有过多计较,至少现在没有,憨憨一笑道:“让诸位见笑了。雀知,你怎麽不带几位朋友回门派?”
任卷舒先一步答道:“方才已经去过,我们闲来无事,想着前来帮忙。”
段红锦深深看她一眼,笑道:“先行谢过各位。其实不是什麽大事,我们自己也能应对,既然是雀知的朋友,你们吃好玩好即可,不必跟着操心了。”
同其尘和燕辞归行晚辈礼,“长留山弟子同其尘,长留山弟子燕辞归,拜见前辈。”
段红锦面上错愕良久,“你们二人是长留山弟子?定睛一瞧,确实像修行之人……”他没说完,眼睛已瞟到两人身後的配剑,後面的话断在齿间。
眼下,燕辞归丢了嬉皮笑脸的样子,能说会道的一张嘴,也暂时封印。
同其尘道:“正是。到此地已有几日,耽误到现在才来拜访,说来惭愧。”
“哪里的话。此时不便多说,等晚上设宴好好几位,”段红锦拖泥带水走上岸,“净影掌门近来可好?”
同其尘道:“劳烦前辈挂念,近来一切都好。”
“那便好。”段红锦点头,“等晚饭时,再详聊。先将这些赶到西山,南边还有一队等着我们轰赶。”
任卷舒暗自观察着,段红锦称得上和蔼,或许是初见太过滑稽,总感觉不像个掌门。
野猪轰赶到西山後,随便找了条小溪,抓野物裹腹。三个泥人跳进溪水中,两圈下来,连人带衣服都洗净。
段红锦拧着衣服上的水,任卷舒随口道:“为何不用法术驱赶它们?”
段红锦笑了下,“它们啊,有些已修得灵智,气性又大,若用法术恐怕会应激,自残。修得灵智不容易,驱赶它们也不是什麽麻烦事。西山空旷,给它们安家正合适。”
任卷舒笑道:“此等大仁大义,怪不得泠河派受此地爱戴。”
段红锦摇头,“姑娘过奖了,都是该做的。”
“师父,卷舒姑娘,过来吃些东西吧。”
段红锦道:“姑娘,咱先过去。”
任卷舒点头应下,不好再说,先行动身。段红锦清理衣服上的水草,连带丢下两颗田螺,起身踩过。
见任卷舒坐回来,同其尘递过烤鱼,小声道:“看来,没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任卷舒浅笑,轻声道:“怎麽?你有何高见?”
同其尘摇头,“先吃东西。”
燕辞归烤鱼,心绪却飞远。也不知道哪句话真得罪了大小姐,到现在都没跟他说话。
灵久擡起他手中木杆,“这都糊了,卷儿姐,他糟蹋粮食。”
燕辞归猛地回过神,看着黑漆漆的小鱼叹气。
灵久道:“烤成这样,你还叹气。”
燕辞归擡手作势要打她,灵久急忙跑到雪芽身後,不服气道:“切,还不让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