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芽将灵久按在身边坐好,轻声道:“你啊,就别烦他了。油嘴滑舌,到这时候,也只能缩成鹌鹑,拿烤鱼撒气了。”
燕辞归擡头,正巧与冷雀知对上视线,结果人家撇他一眼,顺势转过身去。他像手里举起的鱼,瞬间感觉自己也焦了,急道:“谁是鹌鹑了?!眼下正合我意。”
雪芽抿着嘴笑:“好,正和你意思。”
灵久一头雾水,急忙问道:“你们叽里咕噜的,到底什麽意思,我怎麽没听明白。”
“我是字面意思,别人就不好说了。”後面半句,雪芽稍稍放低声音,擡手给灵久擦了擦嘴,又道,“快点吃吧。”
灵久也无心多问,“嗷,好吧。”
燕辞归噤声,思忖半天,喃喃道:“如此正好,她也早点醒悟。”
黄昏时分,衆人赶着另一队野猪回西山。
段红锦吩咐弟子传信,“天色已晚,让他们早点回来,此事不急。今夜有客人在,做些好吃的,一起热闹热闹。”
弟子应下,脱离队伍去传信。
正巧与一队弟子在山门遇见,任卷舒一眼便认出了小青蛙,调侃道:“真是巧了,何青也在。”
何青给师父行礼,还没等开口问好,听到这声招呼,皱着眉头看过来,“还真是你们!”
何青指着人喊道:“师父,就是她们在越仙湖鬼鬼祟祟的,还出手伤我。”
任卷舒道:“我们只是给你挠挠痒,可没动手伤人,莫要胡说啊。”
段红锦就此打了个圆场,“误会,恐怕是有什麽误会。”
何青不依不饶道:“师父!就是她们……”
“好了!”段红锦急道,“就你这点修为,人家要是动手,你还能在这说话,休要胡闹了。”
何青面上不服,还是乖乖开口,“知道了师父。”
段红锦笑道:“平常疏于管教,几位莫怪。”
“无碍,相逢即是缘嘛,”任卷舒笑道,“我们跟何青缘分不浅。”
话音未落,何青突然咋呼道:“雀知姐姐回来了。”
他不仅咋呼,还扑上去将人抱住,“雀知姐姐,我可想死你了。”
燕辞归双眸瞪大,见冷雀知把这小屁孩拎开,才忍住没上手。
雀知冷着脸掸了掸衣服,“你已经修成人形,不是只小青蛙了,别动不动就往人身上蹦。”
“知道了。”何青扫了眼灵久,视线落在燕辞归身上,“他就是你等的那个人,看着也不怎麽样啊,长相也不出挑。”
冷雀知淡淡道:“确实不怎麽样。他以前长的好看。”
燕辞归头顶浇下两大盆冷水,却无言回怼,只能尬笑两声算了。
段红锦道:“别在这说了,先上去。雀知,你给几位朋友安排一下住处。”
冷雀知:“好。”
任卷舒跟同其尘并排走在最後,小声嘀咕。
“方才何青提到越仙湖,本来是个话口,段红锦却出口打断。”
“恐怕他不会轻易帮我们。”
“那是自然。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就好,也没指望他能出手相助。”任卷舒思忖着,“等会儿,还得找时机提一下。”
泠河派嘴上说着‘客人客人’,实际一点也没拿她们当外人,做饭时,全都叫过去打下手,一个不落。
直到菜上齐,才坐下歇息。
与其说是门派,更像聚在一起生活的小部落,一股无法言说的烟火气。
段红锦身为部落首领,在上菜後姗姗来迟,“大家快吃饭吧,别客气。”
他换了身得体的衣服,一改‘泥人’形象,面容显得更加引人注目。特别是那两道疤痕,不免让人心头一颤。
任卷舒思忖着如何开口,没曾想段红锦先声道:“听雀知说,你们是在找一邪物。”
任卷舒道:“正是。找了几天,如今线索寥寥无几。”
段红锦深深看着她,“你是在找分散的碎玉?”
任卷舒脸上闪过一丝震惊,很快恢复如常。几双眼睛一齐看向段红锦,气氛瞬间紧张起来,谁都没说过邪物是什麽,他又是怎麽知道的?
段红锦笑道:“卷舒姑娘,你一点都不记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