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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刑（第2页）

"我需要。"云谏打断她，"三百年。。。我受够了看着你死。"

这句话里蕴含的痛苦让晏昭哑口无言。她突然意识到，对云谏来说，这或许是一种救赎——用这种方式弥补三百年前的"失职"。

"一定有别的办法。。。"她固执地说。

云谏摇头，从怀中取出那枚玉佩——晏昭三百年前送给他的信物："拿着。若我。。。"

"你敢说完试试！"晏昭一把打掉玉佩，"云谏，你以为这样很伟大？让我再看着你死一次？"

玉佩落在雪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云谏弯腰去捡，这个动作牵动伤势，让他闷哼一声。晏昭下意识去扶，却被他握住手腕。

"你看。"云谏指向远处的雪山，"三百年前，你就是从那个方向跳下去的。"他的手指微微发抖，"我追到崖边。。。只抓到一把风。"

晏昭的眼泪终于落下。她记得那一刻——云谏撕心裂肺的喊声，伸出的手只差一寸就能抓住她的衣角。。。

"这次换我跳。"云谏轻拭她的泪水，"但你得活着。"

晏昭想说些什麽，喉咙却像被什麽堵住。阿蘅和白辰不知何时已经退开，雪地上只剩他们二人。阳光穿过云层，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至少。。。"晏昭最终妥协，"让我陪你上刑台。"

云谏沉默片刻，点头应允。

次日正午，斩仙台。

这是一座悬浮在云海之上的白玉平台，四周立着九根盘龙柱，柱顶雷光闪烁。台下站着数百仙官，鸦雀无声。晏昭跟在云谏身後走上台阶，心跳如擂鼓。

监仙司的三位金仙已在台上等候。白须金仙手持金卷，高声宣读："原监仙司执令云谏，私通异端，叛离天道，今自愿受九重雷刑以赎其罪。。。"

晏昭攥紧拳头。私通异端？叛离天道？这些罪名简直荒谬！她看向云谏，仙君却面色平静，仿佛那些话与他无关。

宣读完毕，白须金仙示意云谏站到台中央的太极图上。那里已经布好锁链，能将受刑者牢牢固定。云谏缓步走去，却在经过晏昭时突然抓住她的手。

"别看。"他低声说，指尖在她掌心轻轻划过。

一丝微弱的刺痛传来，晏昭感觉手心像是被什麽灼了一下。她刚要查看，云谏已经松开她，走向刑台中央。

锁链"咔嗒"扣住云谏的手腕脚踝。他白衣胜雪，黑发披散，在太极图的映衬下如同一幅水墨画。白须金仙举起雷鞭，高声道："第一重，皮肉之刑！"

鞭声破空，一道闪电从天而降，重重劈在云谏背上。白衣瞬间被血浸透，云谏的身体猛地绷直，但没发出半点声音。

晏昭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能感觉到云谏的痛——三百年前的血誓让他们心意相通。第二道丶第三道雷接连劈下，云谏的嘴角渗出鲜血，却始终望着她的方向。

到第四重雷时，异变突生。云谏心口处的疤痕突然亮起红光，与天雷相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台下的仙官们惊呼後退，白须金仙也变了脸色。

"那是。。。？"

晏昭知道那是什麽——她的半颗心正在云谏体内抵抗天罚！这个认知让她既心痛又骄傲。但云谏的状态越来越糟，第七重雷落下时，他终于单膝跪地，喷出一口鲜血。

"云谏！"晏昭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

白须金仙挥袖阻拦："刑未毕，不得干扰！"

就在双方即将冲突的瞬间，云谏突然擡头："阿昭。。。退後！"

他的声音虚弱但坚决。晏昭愣神的功夫，第八重雷已经劈下！这道雷比之前任何一道都粗，直接击中云谏天灵盖。他的身体剧烈抽搐，七窍流血，但眼中的金光却越来越盛。

晏昭突然明白过来——云谏不是在单纯受刑，他是在借天雷之力彻底粉碎无情道基！这个疯子，竟然把刑台当成了修炼场！

"最後一重！"白须金仙高举雷鞭，"神魂之刑！"

乌云翻滚，一道水桶粗的金雷在云层中酝酿。晏昭的心跳几乎停止——这一击下去，大罗金仙也难保神魂不灭！她不顾一切地冲向刑台，却被无形的屏障弹开。

"云谏！"她拍打着屏障，"让我进去！"

云谏在太极图上艰难地撑起身子。他的白衣已经成了血衣，但眼神异常清明。当最後一道天雷劈下的瞬间，他突然笑了，用口型对晏昭说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