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他看向晏昭。
晏昭伸出右手,云谏的冰刃轻轻划过她掌心。同样的赤血渗出,但与云谏的不同,她的血中带着细碎星光。云谏将两人的手掌相贴,鲜血交融的瞬间,一道金光从交握处迸发!
"念咒。"云谏引导晏昭将另一只手按在他心口疤痕处,"跟我念。。。"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仿佛有某种力量在支撑:"以我血脉护你魂魄。。。"
晏昭跟着重复:"以我血脉护你魂魄。。。"
"以我道基承你劫难。。。"
"以我道基承你劫难。。。"
每念一句,交握的手掌就亮一分。冰洞开始震动,细小的冰晶从顶部簌簌落下。阿蘅害怕地靠近白辰,後者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仪式,口中喃喃自语:"原来如此。。。情劫之力。。。"
当念到第七句时,云谏突然松开晏昭的手,沾血的手指点上她眉心。温热的血在额间画出复杂符文,晏昭顿时感到一股热流从天灵盖直冲脚底,眼前闪过无数陌生又熟悉的画面——
少年云谏深夜伏案,偷偷修改监仙司的判决文书;
她被关禁闭时,窗外每日出现的新鲜花枝;
悬崖诀别前,他藏在袖中颤抖的手。。。
这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每一段都让晏昭心尖发颤。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云谏默默做了这麽多!
符文完成的瞬间,天地骤然变色。即使深处冰洞,衆人也能听到外面雷声轰鸣。阿蘅跑到洞口张望,惊叫出声:"天裂了!"
只见远处的天空裂开一道缝隙,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与此同时,云谏和晏昭的脚下浮现出一个巨大的血色阵法,将两人笼罩其中。
"最後一步。。。"云谏的声音已经恢复力量,"心魂相印。"
他低头,前额抵住晏昭的。这个简单的接触却让阵法光芒暴涨,两人的发丝无风自动,交织在一起。晏昭闭上眼睛,感受到一种奇妙的联系正在建立——她不仅能感知云谏的心跳,甚至能"看"到他体内灵力的流动!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云谏新生的道心如一棵金色树苗,根系深深扎在他丹田,枝丫则延伸向四肢百骸。最奇妙的是,这棵"树"的顶端分出一缕细枝,正努力向她伸展。。。
晏昭本能地接纳了这缕联系。当两者相接的刹那,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以两人为中心爆发,将白辰和阿蘅都推得後退数步。冰洞顶部被震开一道裂缝,天光直射而下,正好照在相贴的两人身上。
血誓已成。
云谏缓缓擡头,眼中的金芒已经稳定,变成瞳孔外围的一圈光晕。更惊人的是,他的白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墨色,仿佛时光倒流。
"成功了?"晏昭轻声问,仍沉浸在那奇妙的共鸣中。
云谏点头,手指轻抚她眉心的血符。符文渐渐隐入皮肤,只在额间留下一个淡淡的红痕。晏昭擡手触碰他的脸颊,发现雷刑留下的伤痕也消失了。
"这就是。。。情劫血誓?"
"嗯。"云谏握住她的手,"从此我生为你生,死。。。"他顿了顿,"我尽量不死。"
这个生硬的玩笑让晏昭眼眶发热。三百年前那个会逗她笑的云谏,真的回来了。
白辰咳嗽一声,适时打破这温情时刻:"虽然不想打扰,但。。。"他指向洞外,"监仙司的人恐怕已经被天象引来了。"
确实,远处的天空能看到数个黑点正快速接近。云谏立刻起身,动作之利落完全不像重伤初愈的人。无垢剑感应到主人的召唤,自动飞入他手中。令人惊讶的是,剑身不再是纯白,而是带着赤金纹路,与云谏的新生道心相呼应。
"能战?"晏昭的红尘剑也已出鞘。
云谏点头:"血誓已成,我的伤已好大半。"
白辰却拦住他们:"别急着硬拼。"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清微真人留的遁符,可送我们直接去东海。"
"东海?"
"玄龟老人等我们多时了。"白辰点燃符纸,青光瞬间笼罩四人,"走!"
就在青光吞没衆人的瞬间,一道金光破空而至,直取晏昭咽喉!云谏反应极快,无垢剑横挡,"铛"的一声格开袭击。那是一枚金针,针尖泛着不祥的蓝光。
"玄天上帝。。。"云谏脸色凝重。
青光彻底笼罩四人,下一刻,冰洞内已空无一人。只剩那枚金针深深插入冰壁,周围迅速蔓延出蛛网般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