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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魄（第2页）

晏昭擡头看向冷酷云谏。对方站在原地，脸上的冷漠已经动摇，金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你听到了？"晏昭质问，"他要死了，你也会消失！"

冷酷云谏的剑尖垂向地面："无情道。。。不需要情感。。。"

"那这是什麽？"晏昭一把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泪湿的脸上，"你为什麽不杀了我？明明有机会！"

冷酷云谏的手在她掌心颤抖。通过接触，晏昭能感受到他体内激烈的斗争——三百年的无情道修行与刚刚觉醒的情感在殊死搏斗。

"我。。。"

"承认吧！"晏昭的指甲深深掐入他的皮肉，"你爱我，就像我爱你！就像他爱我！"

这句话如同最後一击，击碎了冷酷云谏最後的防线。他的膝盖一软，跪倒在礁石上，无垢剑当啷一声落地。

"我。。。不能。。。"他的声音支离破碎，"玄天上帝。。。会。。。"

温柔云谏突然挣扎着坐起："玄天上帝。。。欺骗了我们。。。"他指向自己的心口，"这里。。。一直有她。。。"

冷酷云谏如遭雷击，金眸瞪大。晏昭知道他们在通过某种方式共享记忆——也许是无垢剑的联系，也许是更深层的什麽东西。

"看。。。真相。。。"温柔云谏的手穿透自己的胸膛，掏出一团金光，"我们的。。。记忆。。。"

金光飘向冷酷云谏，融入他的眉心。刹那间，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白发无风自动，发梢的赤金色如火焰般蔓延。

"不。。。可能。。。"他跪倒在地，双手抱头，"那些。。。都是。。。谎言。。。"

晏昭趁机将两人拉到一起，让他们的手相握。奇妙的是，接触的瞬间，温柔云谏的伤口开始愈合，而冷酷云谏的白发越来越亮。

"融合。。。"晏昭轻声说，"为了完整的你。。。"

两个云谏对视一眼，同时伸手触碰晏昭的脸颊。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以三人为中心爆发，将周围的雨水都震开成一个完美的球形空间！

当光芒散去时，只剩下一个云谏跪在礁石上。他的白发如雪，发梢却是纯粹的赤金。眼睛也不再是单纯的金色，而是如同旭日初升般的赤金色。

"阿昭。。。"这个声音不再分裂，而是恢复了最初的清澈，"我回来了。"

晏昭扑进他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云谏紧紧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两人身上。

"发生了什麽？"晏昭小声问，"你们。。。怎麽融合的？"

云谏沉默片刻："他。。。我。。。看到了真相。"他轻抚晏昭的发丝，"玄天上帝篡改了记忆。。。三百年前。。。我从未想伤害你。"

这个迟来了三百年的坦白让晏昭鼻子一酸。她想起往生镜中看到的场景——年轻云谏故意偏转的剑锋，那句无声的"活下去"，以及之後三百年的自我惩罚。

"我知道。。。"她轻声说，"我都看到了。"

云谏的身体微微一僵："往生镜。。。"

"嗯。"晏昭点头，"我看到你为我做的一切。背上的'昭'字，每晚的思念，还有。。。"她的声音哽咽了，"你如何收集我破碎的魂魄。"

云谏没有否认，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两人就这样相拥在礁石上，听着潮起潮落，仿佛时间静止。

"现在怎麽办？"晏昭最终打破沉默，"监仙司肯定在到处找我们。"

云谏望向远处的海平线："去找白辰。。。和其他人。"他顿了顿，"然後。。。昆仑。"

这个简单的词包含太多含义。昆仑，监仙司总部所在地，玄天上帝在人间的权力中心，也是三百年前一切开始与结束的地方。

"先检查你的伤。"晏昭拉开云谏的衣襟，想查看他胸口的剑伤。

云谏没有反抗，但当晏昭帮他脱下上衣时，她倒吸一口冷气——云谏的整个背部密密麻麻刻满了"昭"字！有些已经成了淡白的疤痕，有些还带着新鲜的血迹。这些字大小不一，有的工整，有的潦草，但每一笔都深入肌理。

"这是……"

"每次。。。想起你。"云谏轻声解释，"监仙司的禁制。。。会惩罚思念。。。所以我。。。"

晏昭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终于明白了——三百年来，云谏从未真正忘记她。每一次思念，他都用疼痛来铭记；每一次回忆，他都用鲜血来封印。那些刻在背上的"昭"字，是他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意，是跨越时空的无声誓言。

"傻子。。。"她哽咽着，轻轻吻上那些伤痕，"你这个大傻子。。。"

云谏的身体微微一颤，但没有推开这个吻。相反，他转过身，将晏昭搂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不会再分开了。"他轻声承诺，"无论哪个我……都爱你。"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晏昭心中某个紧锁的盒子。她擡头看向云谏，发现他的眼神如此专注，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存在，唯有她是唯一的真实。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呼吸交融。

就在双唇即将相触的瞬间，晏昭腕上的金绳突然剧烈发烫！她低头看去，只见绳子上浮现的符文正疯狂闪烁，拼凑出一个清晰的警告——昆仑山方向，一道横贯天际的血色裂隙正在扩张，如同缓缓睁开的巨眼。

"开始了……"云谏的白发无风自动，赤金发梢如火焰般跃动，"玄天上帝正在强行打开天门。"

远处的海面突然沸腾，无数死鱼浮上水面，海水变成了不祥的暗红色。天空中的云层扭曲成漩涡状，隐约可见金色宫殿的虚影在其中沉浮。

"那不是……"晏昭瞳孔骤缩。

"监仙司总部。"云谏握紧无垢剑，"祂要把整个昆仑……拉入天界。"

这个发现让晏昭浑身发冷——一旦监仙司升入天界，那些被囚禁的同道将永远失去被解救的机会！

"白辰他们……"

云谏已经站起身，赤金眼眸中燃起决绝的火焰："我们得赶在……天门完全开啓前……救出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