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接电话。】【我在大厅里等你,你办完事了来接我。】这条消息后就没了。江沐心跳得很快,他感觉自己呼吸苦难。谢镧就这么凭着一张酒店照找过去了??他想遮盖住千疮百孔的谎言。他打开购票软件,可是大年夜临时买,能有什么票?谢镧估计自己都是开车去的。不然也不会那么长时间不在线。他急得眼泪都要飚出来了。急忙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对面传来谢镧低沉又带着点疲惫的声音。“喂。要回来了吗?”他好像还在微微笑着,大概是因为即将到来的见面而高兴。江沐赤着眼睛,“你去哪里了?”“你的酒店,我在大厅等你。”谢镧说。江沐揪着自己的衣服下摆,被冻得泛白的指节发了红。“对不起,你回来吧。”江沐用沙哑的声音说。谢镧愣了,“为什么。”“我…我”真相如鲠在喉。“因为我没有去。”不要走平板里的主持人大声倒数着:“三、二、一。”“大家过年好!”新年的钟声敲响了。江沐紧紧裹着小毯子,可无论平板里的喧嚣声、屋外的烟花爆竹声多响亮,依旧驱不散屋内的阴霾。三个小时前,他和谢镧打完最后一通电话。每隔几分钟他就会看一眼手机,可是没有任何电话或是消息来找他。他以为是郊外信号不好,颤颤巍巍端着把手伸出了窗外。可是哪怕信号是满格,依然没有消息。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手机坏了,为了证明,他在大年夜的晚上给徐霞发了一个标点符号。徐霞很快给他回了一个问号。手机没问题。只是谢镧不愿意找他了。他为什么不主动找谢镧呢?他不敢。他害怕听见谢镧质问的声音,或者是愤怒的声音,最怕的是听见谢镧语气里的难过。他在床前枯坐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实在坐不住了,他才怀着忐忑的心思给谢镧打去了电话。一声嘟——两声。每一声嘟的响声仿佛都割在了他的肉上,时间被拉得很长很长,他的心几欲滴血。在拉到第无声滴的时候,谢镧终于接电话了。电话那头是无尽的沉默。江沐小心翼翼地道:“喂。”谢镧还很平静,只是语气里透着怎么也抹不掉的疲惫,“喂。”江沐又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谢镧问:“你在等我开口吗?”他那边传来呼呼的风声。江沐说:“我没有。”谢镧没有多与他争辩,只是说:“今天下午到。”江沐愣了一下,“你怎么买到票的?”谢镧道:“开车。”江沐咽了一口口水,“那你好好休息。”谢镧:“嗯。”电话挂断了。江沐在屋子里竞走,他走到浴室里,白瓷的墙面上贴了一面镜子。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蜡黄,神情憔悴,眼里还布着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嘴变冒出了一圈青茬。他打水给自己洗了把脸,认真的刮胡子,又掏出几百年才用一次的面霜,把脸涂得润润的。最后坐在床上闭目养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给自己这样捯饬一番。总之就是不太像让谢镧见他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明明昨天见父母都没有这么重视自己的形象。这么一躺就躺到了下午,他处在睡着了和没睡着之间的模糊界定。房子的隔音不好,他总能在睡梦中捕捉一些乱七八糟的动静,但那两声清晰无比的敲门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动静中脱颖而出。江沐直接从床上弹射起来。有一种很奇怪的魔力,就是自家敲门声总是格外与众不同,你一下就能分辨是不是在敲自己的门。而此刻,江沐就无比确认这是自己门口的敲门声,而且站在外面的一定是谢镧。只有他会这样不紧不慢地敲门,不急促也不响亮,一点不怕敲门声没被人听见。哒哒哒地踩着拖鞋,江沐深吸一口气,开了门。想了一个晚上的脸就这么出现在面前,一声不吭,注视着他。江沐叫他进来,他也沉默着跟进门。江沐漫无目的地忙活着,一会儿端了把小板凳让他坐下,一会儿去厨房接杯水递给他喝,一会儿问他冷不冷不管不顾地把小毯子丢在他身上。“你累不累,要不先睡一会儿。”说着他就去卧室里要收拾床铺。“江沐。”谢镧叫住他。“你在等我开口吗?”谢镧又问了昨晚那个问题,叹了一口气道。江沐低着头,他想说自己没有,但好像确实如此,他一直在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