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幻宸闻言一顿,“原来的大祭司呢?”
“原大祭司突然发了旧疾,暴。毙家中。王上才在早朝上下了新任命。”
凌幻宸好好的琢磨一番,这些完全超出他的所知,前世没有再生旱灾这段,更没有大祭司突发旧疾之事。而且他记得大祭司身体一向康健,完全看不出有旧疾在身。
“云楼已经上任了?”
小七点头如捣蒜,“王令才下,付长侍即刻去了太医院传旨。听说纪云楼现在已经被王上召见议事了。”
动作如此之快,显然不是临时起意。如果虞曦早有意换掉原来的大祭司,推纪云楼上位,这其中必有隐情。
“等云楼从紫怡殿出来,让他来见我一面,别让其他人看见。”眼下想要探听风声难如登天,唯有此人可以是切入口。
小七不知其意,但主子之言他必遵从,当即领命去紫怡殿在外蹲守。
凌幻宸在玉鸾殿等了好几个时辰,终于见到了纪云楼的面。他早早将宫侍们遣去别处,再由小七引着纪云楼从侧门进入殿中。
“参见殿下!”
“云楼不必多礼。”凌幻宸示意他入座,“我还没有恭喜云楼,任命大祭司一职。”
纪云楼扯了下嘴角,无奈道,“殿下就别同臣说这客套话了,眼下的形式,大祭司之位可是个烫手山芋。”
凌幻宸失笑,天灾之下,身为大祭司势必要肩负拜天祈福的责任,如果君王下令开坛求雨,大祭司也必定要唯君命是从,假如失败了,别说官职,可能性命都不保。
这也就是为什麽前任大祭司在几次三番求雨失败後,推出进献祭品为挡箭牌,正好与当时王後想要除掉虞曦兄弟二人的心一拍即合。
“好,我们不说客套话了。”凌幻宸开门见山道,“我找你来,是想知道王上有何打算,为何突然任命你来做大祭司,我想王上应该已经同你讲了吧。”
“果然是瞒不住殿下。”纪云楼难得的面露愁苦之色,“您为何不直接问王上?”
“他既然瞒着我,自然是不想告诉我。不想告诉我是怕我担心,同样的,我也忧心王上。所以想知道事情始末,但不想让他知道我已经知晓了。”有道是关心则乱,如果他们不曾把彼此放在心上,也就不会如此小心翼翼了。
“您与王上不愧是伉俪情深,提出的说辞居然都是一样的。”说着,纪云楼轻轻的叹息一声,这般互相记挂又不想让对方知道的守护,是他这种孤家寡人毕生都体会不来的吧。
叹气後,纪云楼忽然正色道,“王上下令,所议之事绝不外传。不过,臣说过,臣只效忠殿下,殿下向着谁,臣才效忠谁。王上任命臣为大祭司,是想让臣动用奉冥族的法术,设法招致雨水。”
这一点他倒是已经想到了,“云楼可有办法?”
“这办法有倒是有。”纪云楼沉吟一番,“但臣素日沉迷研究医术,对法术一事略显生疏,需要时日研究。”
既然奉冥族有法子使人迷乱心智,想来求雨之事也不是不可能。
“云楼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如今事态发展迅速,时间已经不多了。”
纪云楼沉思片刻,突然说道,“其实此次旱灾,依照臣看,事出蹊跷。”
凌幻宸听他话中有话,追问道,“怎麽讲?”
“如果是寻常天灾,就算旱情严重到最高地步,也不至于河水干涸,大地皲裂的如此迅速。如果说旱灾已经持续了十年,还有可说,如今不过个把月的时间,连王宫中的花木都枯死了,殿下不觉得有些过吗?”
事出突然,又有十几年前的例子,他们确实没有往别的方向去想过,如今听纪云楼提起,着实不像普通旱灾。
“云楼的意思是……有人在施邪术?”如果是奉冥族所为,一切就有可解释了。
“臣也只是猜测,不过十之八九,还得等臣再研究一番。如果是禁术影响倒也好办了。”
凌幻宸点点头,看一眼纪云楼,犹豫道,“云楼可知前任大祭司为何而死?”
“这个臣就不得而知了,王上没有告诉臣。只听说是突发旧疾,于前夜故去。”
凌幻宸微微一笑,不再提及,恐怕这事除了虞曦,无人能为他解惑了。
临走前,纪云楼突聃霁然停住脚步,回身看向凌幻宸,张了张嘴,显然是有话要说。
“云楼想说什麽?”
纪云楼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臣记得奉冥族的古籍中有记载,有关开坛求雨的方法,但需要准备一些祭品,此事臣还不曾同王上提起,还需要再行确定。”
“需要什麽作为祭品?”虽然他对奉冥族这些法术不大了解,但只要一丝希望,就必须要尝试,万一能解燃眉之急呢。
纪云楼凝眸以对,严肃道,“祭品不止一种,其中之一……是鲛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