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斯宙不敢贪心,作势就要起来。
“别动,”闻子川手肘压着他小臂,“我有话问你。”
程斯宙乖乖不动了:“你问。”
“上次在公墓,祭奠我妈妈的人,是你吗?”
“……是。”
“今天在圆心寺,佛像後面的人,是你吗?”
“……是。”
“那签文你也听到了吧?大师解释的,我没听懂,你不是最擅长这些吗?你再解一遍给我听。”
因缘际会,诸事都成;两世一梦,眼前是真。
在程斯宙看来,寺庙为了挣钱,签文多是些吉利话,平铺直叙,几乎不需要解。
那大师说得也足够明白,子川肯定不是没有听懂,而是在试探自己。
可在感情上,程斯宙是天底下最蠢笨的人,他猜不透闻子川到底想要他回答什麽,究竟什麽才是正确答案。
今晚的相处机会来之不易,他咬紧下唇,怕说错一个字,自己就要被赶出去了。
等了许久也没等来回答,闻子川的耐心耗尽了:“松开吧,我去洗澡。”
程斯宙目送他进了浴室,心里却还在为解签的事而纠结。
他不明白,如果子川不肯给他机会,为什麽会允许自己抱他?如果子川肯给他机会,又为什麽一直冷着脸?
闻子川洗完出来,路过他时,指了指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程斯宙会意,马上拿出吹风机,帮他吹干。
修长硬挺的手指划过头皮,惹起阵阵酥痒,闻子川需要极力克制,才能不因过于舒适而微微颤抖。
把“小祖宗”伺候妥帖丶送入卧室後,程斯宙又将他的衣服一一熨过,挂进衣橱,方便明天穿。
一切收拾停当,终于轮到自己洗澡换衣服了。
他正在浴室里放水,闻子川突然穿着拖鞋,“哒哒哒”地跑过来:“今晚你睡外面。”
“嗯,”程斯宙点了点头,“快回被子里去,别着凉。”
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外间的足浴床又窄又小,躺着玩可以,要睡一晚,还真不太舒服。
程斯宙也没嫌弃,应闻子川的要求,他熄了外面的灯,就那麽在小床上躺下了。
里间的床头灯散出柔和晕黄的光,将闻子川的身影投在磨砂隔断上。
尽管那影子模糊得厉害,但只要能看见他,程斯宙就已经很知足了,这让他想起杨柳岸的雨夜,他也是这样打着地铺,陪他入睡的。
夜色还早,他不太睡得着,为怕打扰到闻子川,他只好躺着不动丶不发出声音,却一遍一遍地看时间。
他们最多只能在一起待十二个小时,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
大概过了十分钟,程斯宙看见闻子川掀开被子,下了床。
“有什麽需要的吗?我帮你拿。”他也坐起来,问了声。
闻子川没说话,磨砂玻璃上的影子却动了,影子脱掉睡衣,然後先擡左腿丶再擡右腿,明显是将内裤也脱掉了。
程斯宙呼吸一紧,猛地抓住了薄毯。
影子再度躺回床上,他微微曲起双腿,右手探下,自行抚慰着。
磨砂阻隔了视线,却阻挡不了声音,极安静的环境里,连对方的呼吸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程斯宙敏锐地捕捉到小猫呼噜一般的低喘,他若再猜不出发生了什麽,那简直不算个正常男人。
事已至此,他终于明白,子川今天对他的态度,无疑是在“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