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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病心药 我提前把我的心脏留给他（第1页）

心病心药我提前把我的心脏留给他

闻子川已经记不清最近跑了多少趟医院，先是小梁丶程斯宙，接着是皮诺特。

他不信命，也很少关注命理之说，但最在乎的人接二连三地受伤丶生病，逼得他没来由地去想，是不是自己夺走了他们的气运，才从名不见经传的配音演员，变成万人追捧的当红顶流。

若是如此，他宁可不做顶流。

皮诺特脸色煞白，躺在病床上挂水，与之同时，《长路瑰途》正在国展中心热热闹闹地演出。

程雪呈今天没有排班，一听说皮诺特的先心病又犯了，他急忙赶来医院，再一次从生死边缘将她救了回来。

周以唐耷拉着脑袋，哭得像个干瘪的橘子：“闻老师，对不起。”

闻子川叹了口气，不忍心责怪她：“到底怎麽回事？你们不是没去漫展吗？”

“我按你说的，给她打了电话，”周以唐说一句便要抽噎两声，“她担心我生病了没人照顾，她……”

“她不是因为情绪过激？”

“她下车後跑了几步，就几步……我错了，我不该骗她……”

先心病患者不能情绪过激，也不能剧烈运动。

为了阻止皮诺特与木岑见面，他们编造了一句善意的谎言，可还是没有改变皮诺特病发的结果。

程雪呈将闻子川和程斯宙带到隔壁诊室，他双臂平放掩饰疲态，然而凝重的眸色预示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未必很好听。

“你妹妹的情况不太好，”他对闻子川已经很熟悉了，省略了医患之间素有的过场，“上回她发病时，就有专家提出，积极考虑心脏移植方案，你还记得，我为什麽建议暂时不进行心脏移植吗？”

闻子川竭力保持平静，他相信医生，尤其程雪呈是程斯宙的父亲，他给妹妹的治疗方案，一定是综合考量了所有情况後给出的最优解。

“您说心脏移植的风险很高，皮诺特以前动过一次手术，如果再做移植，後续长期用药对她的肝肾影响很大，而且寿命预期只有十到十五年。”

“不错。当时的情况是，不做移植但用药物保守治疗，也能活到十年以上，而且生活质量比移植後要高。”

“那……现在呢？”

“现在，不得不做了。”

闻子川上一次见皮诺特是在除夕，他们四个其乐融融地包饺子吃年夜饭。

不经意的时候，他悄悄关注过皮诺特的情绪，她看起来挺开心的，没有沉浸在剧本被抄袭的委屈和难过里。

但这种事是说不好的，就像程斯宙从前也爱大大咧咧地开玩笑，可他的内心，一直都很压抑。

闻子川向程医生了解了心脏移植，程医生说，心脏移植是心脏病的终端疗法，但在灯远这样的大城市，排队等待移植的病患，比捐献心脏的人要多得多。

上个月，院里面连做了三台心脏移植手术，已经是集全市之力，从二院三院调运了捐献的心脏，再考虑到配型问题，皮诺特恐怕还得等，而且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时候。

闻子川听得心灰意冷：“心脏配型……有办法加快进度吗？”

程雪呈很同情他，但在工作上，他习惯了克制情绪：“我们可以以医院的名义，向全国的医疗机构发出申请。但心脏移植是件大事，你妹妹还有其他亲戚吗？我建议你们商量一下，即便手术成功了，她也不能再独自生活，而且预期寿命……不到十年。”

闻子川明白，程医生是在替他考虑，也是在替程斯宙考虑。

医生见惯了生老病死，对一般的病人，可能会谈及治疗方案和手术风险，但皮诺特无父无母，只能依赖哥哥，哥哥照管不过来的地方，程斯宙就得顶上。

闻子川丝毫不怀疑，如果他要求程斯宙和自己一起照顾皮诺特，程斯宙不仅不会拒绝，还会主动替他分担更多。

但他不能这麽自私，也不能这麽考验人性。

假如皮诺特是一般的小毛病，他腾不开手，让程斯宙帮忙照顾几天，那当然可以。

但後面十年，他俩得把一个随时可能会病故的妹妹带在身边，由此産生的种种问题，他没法预判，也不敢预判。

听着他俩的对话，程斯宙的心蹦珠子似的乱跳。

他一想起林寒贞过世那段时间，子川伤心欲绝的样子，心口就拧着痛，要是皮诺特再走了，子川就真的没有亲人了。

“我去趟洗手间。”程斯宙借故离开，实则藏到角落，拨通了闻铎的电话。

“你们想好了？买哪天的机票？”闻铎全然不知发生了什麽，心情一如既往的不错。

“闻先生，若我没记错的话，赛诺当不仅是全球最大的文物交易中心，也是最大的器官交易中心。”

“你要做什麽？”

“子川的……一个朋友，患有先心病，国内做心脏移植要等捐献，我想问问赛诺当有没有渠道，可以直接交易？”

“你什麽意思？子川的事你要管，他的朋友你也要管？”

程斯宙深吸口气，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就算事後被子川骂，他也不得不说：“如果我说，是子川的妹妹，你的亲生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