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看你发呆便叫叫你。”云川止抿唇笑道,她起身脱掉氅衣和斗篷,寻了处杏花梨木的衣架挂上。
“你爹娘呢?”云川止忽然问。
“去世了。”白风禾回答,她看向窗外屋檐下过冬的飞燕,“他二人都是肉体凡胎,没有仙骨,故而我在不息山修行第四十载的时候,他们便相继去世了。”
“我挺不孝的,他们到死都替我背负着生出弑师孽障的骂名,如今我声名挽回许多,他们却早已离开人世。”
云川止愣了愣。
莫大的空虚感涌上心头,修仙之人确是如此,若想修得大道获得长生,便得接受亲朋好友一个接一个的故去。
那些亲人是他们在尘世中的联结,这些联结逐个断开,待一个不剩时,便彻底脱离凡尘。
白风禾定然十分孤独吧,爹娘是凡人相继离去,师尊也在百年前惨死,唯一的师姐又有数十年不合。
如今自己陪了她须臾的功夫,也要消失了。
云川止神色溢满心疼,白风禾将她神情看在眼中,于是慢慢垂首,吸了吸鼻子,轻声道:“伺候本座沐浴吧。”
云川止压下心头的松动,上前试了试水温,谭青确实做事伶俐,往浴桶下放了几块烧红的炭石,水便一直温热。
浴桶旁放着个架子,架上有一陶盆,盆中放满雪白的梅花花瓣,捏一把清香扑鼻。
云川止把花瓣洒进浴桶,然後转身想走,被白风禾忽而扬起的声音喊住。
“去哪儿?”白风禾缓缓走到浴桶旁,声音慵懒,“你要本座自己动手?”
云川止心弦一颤,白风禾通常是不需要沐浴的,但偶尔会去初见的浴池泡一会儿,可即便如此,跟在她身边的也向来不是自己。
伺候白风禾沐浴……
“快些,本座乏了。”白风禾微阖双眼,伸开手臂。
云川止没法儿,只得转过身,眼观鼻鼻观心地解开白风禾腰间的丝縧。
丝縧上环佩叮咚,云川止小心地收起上面的佩玉放在桌上,又回身脱下外衣,外衣也叠好放起来後,便不知再该如何下手。
白风禾衣衫本就穿得薄,如今只剩一件淡紫色的半透里衣,以及更里面白色的云锦肚兜,再解……
再解就大逆不道了。
她这厢挣扎纠结,那厢白风禾却神色泰然,柳叶眼低垂看她发顶,看得云川止头皮发烫。
罢了罢了,左右又不是她沐浴,白风禾脱的都不怕,她一个看的怕什麽?
云川止定下心神,上前将她里衣解开,薄如蝉翼的衣衫飘飘落下,云川止将其接住叠得四四方方,再擡起头时,指尖烧成了粉红色。
修仙之人肌肤胜雪,白风禾又生得细腻,如今天光斜着照在身侧,光滑得像玉雕一般,剩下的衣裳遮不住什麽,胸前春色呼之欲出。
云川止没敢再往上看,便也错过了白风禾红得滴血的耳垂,转身摸摸索索寻起了巾帕。
“等等。”白风禾鬼魅似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云川止长长吸了口气,眼神看向她。
白风禾点了点她颈间的那串紫龙晶项链,清透的坠子掉在胸口隆起的缝隙中,掩盖了一半的晶莹。
老天,云川止只觉得一团火猛地冲进脑海,烧得她周身滚烫,心道要麽现在把头埋进浴桶闷死算了,也算死得其所。
但云川止最终还是没有溺死自己,她慢慢靠近白风禾,拎着链子将紫龙晶拎出那道缝隙,然後踮起脚尖,双手在白风禾脑後摩挲,拧开了链子的锁扣。
白风禾肩头有一颗痣,平滑光亮,像溅出的墨汁。
云川止後退想要离开,白风禾却忽然握住她手腕,捏着她双手绕过身侧,如同拥抱般,去寻背後肚兜的衣带。
“这里还有,别忘了。”白风禾垂着眸子,轻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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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低估了自己卡文的功力,卡了一个下午……没能双更,明天再试试……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