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止寻白风禾寻了半日,确实滴水未进,闻言欣然笑纳,捏起荷花酥吃了两块。
待她吃完擡首,白风禾已经换了亵衣,平躺在榻上了,天香楼的卧榻比不得白府的拔步床宽敞,身侧只馀了一小块位置。
云川止见状起身:“我去外面守着。”
“不用。”白风禾开口,她柔荑轻擡,在身侧拍了拍,“上来陪陪本座。”
云川止道了声是,她出门洗漱完毕,脱掉外衣鞋子,四肢僵硬地躺在白风禾身侧,听着女人清浅的呼吸声。
床榻摇晃几下,白风禾翻了个身背对云川止:“灯灭掉吧。”
云川止听话地吹熄灯烛,眼前瞬间陷入黑暗,待双眼适应後,便有幽幽的红光从窗缝挤进来,在墙壁上留下片晕影。
在浮玉山时二人没少挤在一张床上入眠,但那会儿云川止心里敞亮,不觉得有什麽,如今却截然不同。
她听着白风禾浅浅的呼吸,心绪忍不住跟着颤动。
左右要死了,不如大胆些,云川止眼睛一闭,往前蹭了半寸,胸口顿时与白风禾紧紧相贴,两人心跳隔着皮肉一同震颤。
“门主。”云川止小声说,白风禾的颈子微不可查地动了动,而後嗯了一声。
云川止见她不曾反对,便擡手揽住她腰肢,同时把头埋进白风禾披散的青丝中,她发梢的味道同身上的略有不同,是白日里那种,淡淡的桂花皂角味。
“闻够了麽?”白风禾冷冷开口。
“没有,我死後能不能剪下一些塞我怀里,好让我在阴间好过些。”云川止笑着说。
“逆仆。”白风禾骂道。
再不是她白日里用鼻尖蹭她的时候了?云川止暗暗腹诽,恋恋不舍地将头挪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白风禾又哼,没接她话茬,过了许久,她忽然翻转身体,清浅的呼吸喷洒在云川止面门。
云川止心弦一抖,她还未反应过来,白风禾便回抱住她的腰肢,而後稍稍用力,屈身将脸埋进她怀里。
云川止只听脑中万蜂齐鸣,嗡的一声红了脸,擡起的手不知放在哪儿,踌躇许久,轻轻放在她背上。
另一只手则大着胆子伸进她颈间,双手合拢,便是将人侧身抱住。
云川止不知自己是如何在悸动中睡着的,只知晓这一夜睡得不好,起初是手臂发麻,後来梦见了些面红耳赤的,磨磨蹭蹭的,不可说的画面。
醒来时脑中混沌一片,连着眨了几回眼睛才清醒过来。
她还侧身躺在榻上,右手早已没了知觉,饭菜的香味不断涌进鼻腔,面前微陷的床铺依旧残留白风禾的温度。
“云小仙仆,晨安。”身後传来女子笑眯眯的声音,云川止惊得从榻上弹起,却因右手无力,又歪歪斜斜倒下。
“浮,浮然君?”云川止歪在被褥里,结结巴巴道。
方才梦里梦了不少荒唐事,不知晓有没有暴露什麽,如今万分心虚。
门开了,白风禾端着一壶茶汤翩然走进,眸光看向云川止:“起来用膳。”
“是……”云川止艰难地用左手撑起身子,跌跌撞撞下床,又跌跌撞撞坐到桌边。
一位早已得道成仙的长辈和堂堂不息山门主同时等她晨起,怎能不令人惶恐,云川止刚接过白风禾手里倒好的茶汤,旁边的浮然君便将筷子递到了她手上。
云川止惊得连声道谢,她接过筷子,顾不得发丝凌乱,埋头用膳。
“浮然君,她可还有救?”白风禾的声音响起。
云川止一边吃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听见浮然君笑了一声,幽幽吐出二字:“必死。”
方才生出些希冀的云川止一颗心顿时掉了回去,咬着馒头苦笑,心道这位神女的幽默实在不合时宜了些。
听了浮然君的话,白风禾神色亦晦暗下去,轻声道了句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