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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斗珠皮料(第1页)

第53章斗珠皮料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托着上回智取玉镯的福,义父在邵衙内面前挣足了面,待薛府小两口愈发和善,邀着他们去了不少筵宴。婚後的首个新年,嫣如过得何其奢靡和自在,琼浆玉液当水灌,肥鸡烧鹅从初一吃到十五,剔干净牙缝,嘴里那股酱肉味怎麽也去不掉。

金银窟里欢乐多,捧着玉制的杯子,使着象牙制成的筷子,酒足饭饱後,嫣如妩媚迷离地望着薛贾,愈发感慨自己当年的选择何其正确。

尽管,这些好东西也不是薛府的,而是去了旁人家才得以享用。

但那又有什麽关系,能用上已经很了不起——总比郑姒蕊了不起。嫣如在名门望族的酒盅里浸淫许久,日渐瞧不上郑姒蕊芝麻绿豆大点的官位,许久不愿与旧友往来。只是近日鲜有玩乐好去处,又碰巧今朝是郑姒蕊生辰,嫣如勉强答应,暂时纡尊降贵,坐在郑府的厅堂里,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嫌弃了一遍:“蕊蕊,你这架子是竹子打的?不行,你没见过我那新园子里的集锦槅子,虽然也是竹子,但那可是湘妃竹打的,湘妃竹你知道吧,特别贵;嗯,这套茶具,好看是好看,可惜不是紫砂,拉跨了,该弄套好点的;哎哟!你怎麽还摆以前的旧书,一点也不尊贵体面,扔了,像我那样买书局出的精装。”

遭了她的嫌弃,郑姒蕊有些不悦:“上头都有我以前的批注,扔了干嘛,再说我都能背了,还买新的作甚?”

嫣如似乎成了见多识广的名家,沉浸在高人一等丶指点江山的快感里,丝毫未发觉朋友的异样:“那不能够!你说说你,现在位置不大,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啊!用的家具不是竹子便是寻常木头,没有玩意摆,你好歹挂点画啊。瞅瞅,也就现在坐着的躺椅屏风不错——好看是挺好看,谁画的?这屏风上头没印章啊,没印章的画不值钱啊!你看看,你一个朝廷命官,家里都没什麽贵重的摆件,那别人来你这做客,都没什麽拿得出手的东西给别人看,人家会笑的。”

“无所谓,我一天天都在衙门里,压根没几个人来晚。”郑姒蕊满不在乎,玩着手里的茶具,“我的俸禄除去开销,还得拨一部分回金陵补给我爹娘盖房子,若再将钱花去装扮屋子,那连半分积蓄也存不下,面子不如里子重要。”

嫣如道:“该省的不省,不用省的乱花。你中举後,金陵多少乡绅争着抢着巴结你,给你家换大屋子,是你们家人不愿要,否则能省下多大一笔。”

“吃人家手短,拿人家嘴短。谁都不是菩萨,平白无故要了这麽大礼,往後的代价,必定比礼物本身还大几倍,我只想图个清静快活。”郑姒蕊道,“反正我一日有有四五个时辰都在户部算账,回家便是睡觉。我一人呆着,家里的仆人连洗衣带做饭,也就四五个,何必浪费在虚的事物上。宁当有日筹无日,莫待无时思有时,还是存着罢,我看见摸到兜里沉甸甸的银子,心里才踏实。”

嫣如不置可否,问了旁的话:“为什麽你总说在算账丶对账,我听说这等小事,不都是吏员来的麽?”

郑姒蕊哀叹:“一言难尽,那些狗东西特别嫌弃我——也不是嫌弃我本人,就是瞧不上女的。要麽抱怨女的吃不了苦丶熬不了时辰,要麽说‘哎呀别学了你们这些女官,三两年便要去嫁人了,教了你也白交’。总之,反正,许多事他们懒得教我,关键的位置不愿让我碰让我接,只把我丢去库里核版籍丶核去年的账册,每日啪啪啪啪打算盘,啪啪啪啪。”她抱怨着,猛然发觉自己多言,将衙门事务说得太详细,话锋一转,换了话头:“最近更烦,你知道我新调来的上司是谁麽——卢之岭!”

“啊?!”嫣如惊呼,“他怎麽来了?”

“我也不知道。”郑姒蕊苦笑,“本来对账便烦,还得同他低头不见擡头见,难受得很。他也是烦人,按理说成亲两年有馀,儿子都得开始学下地插秧了,旁的同僚不知道,可也该避避嫌罢。他倒好,主动寻我说话,问我这两年过得好不好,晦气!要不是有规矩,我都要在户部院里设个火盆,好方便我见了他就冲去跨一跨。”

“真够下贱!没事找事!”嫣如替郑姒蕊痛骂。她向来宽于律己,严于待人,不禁庆幸道:薛贾易从前没有旁的相好,待我虽不够温柔,好歹满心里仅我一个,若他从前也有段情,像我同柳郎,或者像郑姒蕊同卢之岭,动了真情,卿卿我我,那我可是要杀人的!

她正嘀咕,郑姒蕊摸了摸她身上的褂子:“哎,你这褂子料子好特别,似羊毛,又非羊毛,卷的像珠子一样。”

她可算发现我这好衣衫了!嫣如得意道:“是吧,好看吧。这是薛贾新弄来的好东西,前些日子我穿这个,同那几个夫人去铁槛寺烧香,一行女眷里就数我的衣衫最贵气。”

郑姒蕊道:“确实贵气,不但贵气,啧,还有一点点······老气?”

她这一句话敲中嫣如七寸,这衣服上还用了青绉绸,黑压压一大块,与她们这般年纪的确老气,因为这压根不是她的,而是她的抠门好婆婆叫薛贾去寻来,给她王贤依自己穿的。嫣如瞧了眼红,特地撒泼打滚求薛贾先别拿给婆母,让自己穿着过过瘾。她唯恐被人寻问究竟,避而不谈,转而明知故问:“你知道,这皮料子叫什麽?”

郑姒蕊摇头:“这我哪知道,你说说。”

真是穷酸户出身!嫣如志得意满,左右晃晃肩膀:“这料子叫一斗珠,也叫珍珠毛,主要在一个‘贵’字,说难得也不算,只需在母羊预备生産时,给它宰了,然後剖出腹中小羊胎,剥了掉胎毛,贴在墙上,待干了再制成熟皮,便能得下这样皱皱的丶像滚珠般的料子。是很容易罢!”

郑姒蕊不寒而栗,冬衣里的胳膊起了层疙瘩,搓了好久也难缓过劲:“你这,我天,你,你竟穿着这一身,去铁槛寺烧香摆佛?”

嫣如笑得甜蜜,天真妩媚过甚,反倒笼罩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森恐怖。她未察丝毫不妥,反问:“怎麽了?山上那麽冷,总要穿暖和点罢?”如此,让郑姒蕊怀疑自己出了问题,或许是自己大惊小怪,撇过头去不敢再看她的料子:“没什麽,可能是我有毛病。”

厅内装了扇铜镜,为供郑姒蕊上朝时正衣冠所用,足有半人高。嫣如久坐麻了腿,起身向镜子那走去,做出天鹅的架势,舒展双臂,优雅转圈,左扭一回,又扭一回,愈发感慨自己杏脸桃腮,纵然套着婆婆老气横秋的褂子,依旧比西施健美,比貂蝉娇媚,比昭君雍容,比杨妃纤弱,美得不费吹灰之力,却动人心魄。

这样好的美色,不多多走动些,光在家里给薛贾这又蠢又丑的玩意瞧去,简直是暴殄天物。十五那日要回薛府吃饭,这一斗珠褂子得拿给王贤依,她必须得趁这些时日多穿几回丶多多显摆几回才值当。于是乎,回了黛园,嫣如即刻扑向薛贾,不顾他正扣脚,抱着丈夫的胳膊撒娇:“官人,我都好久没去玩了,真够闷的。”

薛贾觉着离谱:“你不才从郑姒蕊那回来?”

嫣如耍赖:“她家除了书就是书,没劲透了。我是想去逛街买货,或者去同邵衙内他们玩,官人,夫君,你家娘子这些日子不是在当铺,就是在黛园,真真是闷极了。”

薛贾不耐烦:“没地去,别吵了。我要歇息,明日还得早些起身,城西开了个新马场,义父要我替他老人家去一趟。”

嫣如尖叫:“还说没地去!薛贾你诳我!”

薛贾道:“是没你能去的地。马场,你去干嘛?你又不会骑马,又不会打马球,更不会射箭,去了也白去,你一个人在角落里坐着,我玩也玩不尽兴,倒不如不去了,你在黛园里逛逛得了。”

嫣如大饼脸愁成细油条,不依不饶,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跟着去,薛贾不搭理她,直接吹了灯睡去。嫣如窝火,索性豁出去,躺进被窝,时不时踢薛贾一脚,胳膊肘子捅他一回,闹烦了薛贾,恶狠狠骂道:“娘的狗东西,行行行,带你去,别烦了!睡觉!”

得逞!嫣如满心欢喜,终于放过薛贾,翻了个身,细细思考起明日该如何惊艳衆人。

【碎碎念】:姐妹们,这篇发展到夫妻两个作恶,搞得我有些内耗,所以新开了一个轻松路线的现代文参加长篇拉力赛,想写个别样(背德)的故事,塑造一个纠结犹豫的角色,欢迎大家指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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