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她上任的这段时间里,刑狱里不明不白的死了七个死囚,如今连大理寺少卿都死了,还她分明就有问题。”
“怎麽大家都视而不见?”
杨骁衡上千一步,低声说,“主上,我在刑狱听见一个盗墓贼说,他七天前在西郊的那个先皇陵里。”
赵知瑜立刻猜到了什麽,“是我们抓到的那个?”
“是的,他声称那一晚见到了林寺正。”
“明日去刑狱,不,”赵知瑜起身,“现在就去,另外你安排人看好这个人,不容半点闪失。”
“是!”
林昭重新回到自己的院里,面前的门板上,插着一枚飞镖和一个信封。
第二天清晨,林昭看见厨房院外一角露褐色的衣袍翩然而过。
云升冷哼了一声,“主上,我看这个元柏舟惯是个会装的,什麽迷路,分明就是估计接近主上。这找厨房不是挺厉害的吗!”
林昭若有所思,但偏头说道,“平日里不用拘着他,通知司霜,他出门时盯着。另外,之後起身的时间提前半个时辰,我之後就要上朝了。”
“是,主上。”
“大理寺正林昭,勤勉政事,体恤百姓,审之以刑狱,驭之以公平。是用命尔为大理寺少卿。
“垂清白之风,布平广之化,绝奸佞于朝堂,征讼狱于闾里,光大梁王法,可不慎与……”
“林少卿,接旨吧。”
“谢圣上。”
林昭接旨後,大理寺的同僚们又是一阵恭贺之声,如今大家和和气气,仿若那天抢桌子躲刀剑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孟昊的死调查了三天,因为上面没人追问,也就逐渐搁置了。林昭上任这一天,孟昊的死因正式结束调查。只是在案卷上写了一句疑似癔症所致。
人都死了,也就无从验证。
大理寺一切如常,这里的人来了去去了来,大家都司空见惯就连颜准也不过才来一年,与林昭是同时进入大理寺共事的。
衆人如同往常一样应卯办公,却听闻京兆府的堂鼓响了。有人击鼓状告,林昭。
“林少卿,真是不好意思,得劳烦您跟我们走一趟了。”京兆府尹常平笑得有些勉强。
“是何人胆敢状告林少卿?”颜准有些疑惑,“状告朝廷命官,一定要确凿证据,不可存疑。平明百姓要想状告官员,也需先得打一顿板子,何人如此大胆啊?”
“是景王殿下。”常平只觉得自己一个脑袋两个大,太阳xue突突的。
堂鼓响的时候,整个京兆府都为之一震。多年来不是没有人击鼓鸣冤,但都是些家长里短的琐事,不过是心中愤愤不平,找个途径抒发一下。
一般都是打发到万年县令那,好生安抚,秉公处理。他派人去看是什麽事,下属却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府尹,是……是景王殿下。”
赵知瑜站在京兆府外,常平连忙迎接,“下官恭迎不周,还望殿下恕罪。殿下这是……”
赵知瑜笑了笑,“没什麽,试试你这鼓好不好用。”
“这……”常平这边支支吾吾,还没来得及说出话来,只听景王又说道,“对了,我要告一个人。”
常平额头的汗都快下来了,有什麽人需要景王亲自来告,这岂不是说他办事不力?
“不知殿下要告何人?”
“大理寺正,噢,不对,现在应该叫她大理寺少卿了。”
“林昭。”
“林少卿?”常平拿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这谁不知道林少卿是玉安公主的人啊,一个景王,背後是皇後娘娘和太子,而另一个玉安公主,背後则是最受宠的贵妃娘娘和六殿下永王……
“不知景王殿下因何状告林少卿啊,下官也好布署下去,请林少卿来调查此事……”
“我怀疑林少卿,参知谋反。”
“谋反?!”
整个京兆府的人都紧张了起来,面面相觑。
常平面色一变,当机立断,此时先站景王,谋反可是大事,如果立场不坚定,很容易被打成同党一同清洗。
自古以来,谋反不过是上位者重新洗牌的方式罢了。
常平虽然自幼熟读圣贤书,但也不是傻子,忠君也得有命才能忠。
至于那个君还是不是同一个人,只要正道大统承认他是君,那常平忠的就没有错。
更何况,这件事是景王捅出来的,很难不让人多想。
是不是上面那位,借着景王的手,要清理门户了。只是看上面那位的态度,似乎对永王更偏爱一些……
常平清了清嗓子,“下官现在就去大理寺,请林少卿来一趟。必定将此事调查的水落石出。”
至于林昭,要是无辜的,那也是景王虚告,关他常平什麽事?
于是京兆府尹常平,也算是端住了自己威严,“林少卿,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