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生乱
床上的两人同时擡起眼睛,一人不解,一人冷淡。
贺今宵终于不再是斜躺着,而是坐了起来,将头靠在皇帝肩上,他柔顺的长发顺着李祝酒肩头落下,有几丝甚至滑进人宽大的领口里。
那光景,有种含蓄的暧昧,看得周承钧莫名就不是滋味,皮笑肉不笑:“陛下和虞公子感情甚好,可惜虞公子一个男子不能生儿育女,不然当真是一对佳偶。”
“那倒是不劳周公子费心,不过既然是送药来的,那药留下,公子可以走了。”贺今宵不咸不淡回。
周承钧越看皇帝腰上那只手越不是滋味,他怎麽就那麽想把那手剁了呢,这皇帝这副勾人姿态,就合该打个黄金笼子锁起来,任意亵玩……
他今天看见皇帝的第一眼,就来了兴趣,他一向喜欢收集漂亮东西,把它们弄脏,弄坏,然後……丢掉。
而此刻,眼前这个漂亮东西不但很难弄到手,还暂时属于别人,这种感觉,真是太不好了。
贺今宵看面前那人阴沉的表情,就知道他肚子里没憋好屁,搂着李祝酒的手一用力,直接将人带到自己怀里,暧昧地印上了一个吻,几分挑衅地瞥一眼周承钧:“周公子该回去了,我和陛下该办事了,不方便有外人在场。”
这话说得更是让人浮想联翩,那轻佻的语气,暧昧的动作,不是个傻子都能猜到他们接下来要干嘛。
而周承钧眼看着,也无能为力,只能恨恨呈上药,告退而出。
人走後,李祝酒才挠了挠被贺今宵气息撩得痒痒的脖子:“你干嘛?”
“亲你,怎麽了?”
“咱俩还不是那个关系,你!”
你流氓啊!李祝酒腹诽。
“那我们什麽时候可以是那个关系?”
“你不是说让我看你表现吗?”李祝酒梗着脖子,脸已经红了一片。
“是。”贺今宵垂下头,瞥着李祝酒宽大的领口:“可不可以给我开个後门,让我早点达标?”
“你!”李祝酒推了他一把:“有你这麽追人的吗?”
“好,我不要後门,但是你不要跟别人亲近好不好,别乱拿别人的东西,别随便对别人笑,别随便在我面前夸他们,我听了不舒服。”贺今宵用脑袋蹭了蹭李祝酒的肩膀:“好不好?答应我嘛,好不好。”
这这这,这简直太耍赖了吧,李祝酒被蹭得浑身都不自在,僵直了身子:“行,行吧。”
话音刚落,周承钧送来的瓶子就被贺今宵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扔出了窗,传来几声咚咚声响就没了动静。
下一刻,李祝酒的肩膀被人一把揽过,按进了被褥里,耳边是贺今宵低沉好听的声音:“睡觉。”
他本来就困,今天那麽热在林子里跑来跑去,还受了伤,手臂隐隐作痛,眼下头一沾枕头,立刻困得不行,结果在马上睡着的时候,耳边又响起贺今宵小声的抱怨声。
“还有,也不许在别人面前穿这麽少。”
李祝酒佛了,他们在现代的时候不都这麽穿吗?更何况他一个男的,就算不穿也没事儿吧!
但是,贺今宵不高兴了,所以就随他吧,于是赶在困意袭来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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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承钧一路憋着火气回了营帐,一口牙几乎咬碎:“凭什麽凭什麽凭什麽!那虞家一个下贱女人生的种,凭什麽入得了皇上的眼。”
进了营帐,没走两步,他恍惚听见一阵嘶嘶声。
但这里毕竟是山下营帐,有点蚊虫青蛙都是正常的,也没太在意,正要换衣服,脚踝处一凉,下一刻,一阵刺痛袭来,他吃痛闷哼,一脚踹了出去,就见一条滑溜溜的蛇被踹飞,撞到桌腿又掉落在地上,竟然二次向他发起进攻。
“来人!快来人!”
周承钧这时候已经回过神,从架子上摸出一把短刀,一个转腕飞出去,精准地将蛇劈成两截,那身躯死後还在颤动,抖了一阵才平静下来。
侍卫应声而来:“少爷,发生何事了?”
暴怒吼声惊雷般响起:“你们是吃干饭的?每月拿那麽多俸禄,连蛇都敢放进我营帐中!”
那侍卫吓得半死,瞥了一眼地上的死蛇,又看一眼周承钧肿起来的脚脖子,瞬间跪了下去:“小人有罪,小人该死!这山林里蛇虫鼠蚁太多,小人一个没看住,就,就……恳请少爷责罚!”
“好啊,知道自己有罪就好,那就罚你……生吃了那条蛇吧。”
此话一出,侍卫脸色白了一瞬:“这,这……”
“不是要我罚你吗?还是你只是惺惺作态,其实并不知错,若是不知错,为何要说你错了,难不成是故意说来哄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