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王征小跑着过来,看着浑身沾满血的母亲,和倒在血泊里的父亲,只觉得天都塌了。
“我不是你娘,我叫邵娴。”
邵娴将剑一扔,走到方以岚面前:“他们都叫你将军…原来女子也可以当将军啊。”
方以岚面色平静:“即便我不是将军,你亦可以做那开天辟地的第一人。”
邵娴恍然了一瞬,就要跪下:“我愿拜入将军麾下,求将军给我一个新生的机会。”
方以岚却不准她跪:“你不必跪我,也不必跪天跪地,我不是你的救世主,你自己才是。”
随後将她移交给後续赶来的官医。
“不可以走!你们凭什麽带走我娘!”王征满脸泪痕,双眼通红,像只愤怒的小兽,对着抓住他的侍卫又踢又打,又张嘴狠狠咬了侍卫一口,侍卫吃痛松手,他拼命冲向方以岚,一把紧紧扯住她的衣角。
方以岚低头看着王征澄澈的眸子,平静又锐利地发问:“你当真对她的遭遇,从无感知吗?”
扯着她衣角的手,蓦然松开。
“将活着的全部带回去,带不走的就丢去粪池里化了吧。”
“是!”
。。。
馀晖给周府的飞檐镀上一层暖黄。
周庭桉刚驱马回府,马蹄声还未停歇,小厮便急匆匆跑来,满脸喜色,高声喊道:“公子!四小姐找到了!是定安侯送回来的!”
周庭桉闻言,原本沉稳的神色瞬间一紧,他翻身下马,边走边问:“怎麽回事。”小厮赶忙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周庭桉。
不多时,周庭桉赶到府邸後门,周楚楚的小脸已被擦拭得干干净净,手正被方以岚牵着。她身上还是失踪那身略显凌乱的旧衣,外头披了一件方以岚的白色大氅,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单薄。
周楚楚一看到周庭桉,原本委屈的情绪瞬间决堤,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哥!”一边哭一边扑向周庭桉怀里。
周庭桉心疼不已,轻轻拍着她的後背安抚,随後对方以岚拱手道谢:“感谢将军救下家妹,大恩大德,周某没齿难忘。”
方以岚抱拳回礼,神色温和,说道:“周侍郎客气了,楚楚她可能受了些惊吓,无需讲究那些虚礼。”
“既然人送到了,我就先告辞了。”说罢,她也不再多言,转身登上马车。
周楚楚窝在兄长怀里,看着驶离的马车,小声抽泣地问道:“哥,救我的是不是以岚姐姐?”想到自己将人认成男子,脸上也浮出绯色。
周庭桉身子微微一僵:“嗯。”
脑海中闪过溪月坡的那一幕,又沉默起来。
他脸上神色复杂,却像一面镜子,让周楚楚这个亲妹妹窥探到了一丝端倪,心中也猜出了大半。
“以岚姐姐和那位公子……”周楚楚咬了咬嘴唇,眼中满是替哥哥惋惜的神情,“哥…你…”她欲言又止。
周庭桉还是那副雅正端方的姿态,平静地开口:“我与她只是儿时玩伴罢了,既没有婚约,也未曾有过任何许诺,青梅竹马向来当不得真的。”
周楚楚晃了晃周庭桉的胳膊,试图给他打气:“没事的哥,我听说那赵公子出身不好,方老太太肯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说不定你还有机会!”
周庭桉无奈地摇头,正色道:“我周家家风清正,从不行娶妻纳妾之事,断然不会允许她带着一个外室入门。”
他说得一本正经,仿佛已经开始考虑未来与方以岚的种种可能。
周楚楚看着哥哥这副模样,差点笑出声,他哥真是栽了,这还八字没一撇的事,就已经开始暗自谋划了。
只是,只怕这一往情深,也只是哥哥的一厢情愿罢了。
。。。
方以岚刚进车厢里,就被赵怀叙一把拉住,跪坐在了他身上。
方以岚的手,在外头呆了没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变得冰凉,她双手捧着赵怀叙的脸取暖:“乖乖,不会还吃醋吧?我总不能招呼都不打一下。。。”
她话还没说完,尾音就被人含住,赵怀叙在她的後颈轻柔地抚摸,不容抗拒地将人拉下身,薄唇印了上去,清冽气息将她包裹住。
方以岚欣然接受他的亲昵,攀住他的肩,垂头加深了这个炽热缠绵的吻,淫靡的亲吻声搅弄着狭小车厢的暧昧气氛,顺着被风带起的车帘向外逸出。
赵怀叙牵起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侧,眼眸像檐下的雨帘一样湿漉漉的,搔得人心尖发痒。
“阿岚,别不开心。”
方以岚身子一顿,随即又笑开:“我们屿安这麽大度啊,正好,我还有点事要问问那周公子。”
说着,作势就要起身。
意料中地,又被人拽了回来,双手都被赵怀叙死死扣住,他的唇落在她的额头,眉心,鼻尖,却没有再继续往下,而是稍稍退开一寸,眉眼含笑地凝着她的唇。
方以岚被他引诱地咬了一口他红透的耳根,再度垂头贴紧,清浅地吻他,赵怀叙愿君采撷般地仰起头,承受她的一切爱意。
唇舌分开时,赵怀叙贪心地舔舐了一下她的唇珠,略带嘶哑地吐出两个字:不准。”
啧,恃宠而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