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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然只要王昭云想做一件事，尤其是在边州丶裴远山的领地，那麽，他都可以帮她，当然，也可以阻她。

但不管是哪一样情状，她都得好好听他的话，譬如她不能以身犯险，譬如她不能故意欺瞒于他，至少，她不应该拿自己的身体或是性命开玩笑。

否则，他宁愿不让她掺和任何事情，哪怕是将她苦心经营的东西悉数毁掉。

然重话一经落下，裴远山便看见了王昭云眼底闪过几不可见的惶恐——像是真的有多怕他将那些书册烧了似的，却又让人不得不心生怜惜——他从未想过，她亦会有畏惧。。。。。。

裴远山心中微顿：一个死了的人到底有什麽了不得？竟对她如此重要？

他看着王昭云黝黑黝黑的眼珠子又开始鼓动，连带着本就熬红的眼睛又多了几丝红，看似又要滚动她那个小脑瓜寻什麽理由反驳人，便不由放缓了脾气，“今日这种事，不许再有下次。”

言外之意，便是只要往後她不再似今日这样胡乱折腾，他便不会再做计较。

裴远山甚至将箍住王昭云的手都松开，退後了些许，给她留出喘息的空间，让她已经酝起的情绪渐渐平息下去。

“不许跟自己过不去。”他看住她的眼睛，还要再确认一次：“可记住了？”

王昭云沉吟了好半晌，还是没能完全理解裴远山这样待人的方式算是什麽意思。

疼惜？控制？

但不管如何，王昭云还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回应了裴远山。

裴远山见状，便就彻底不与王昭云为难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王昭云已经被揉皱的凌乱了的衣衫，抓着衣带的五指不由紧了紧，但还是低声问了一句：“我让春娘进来帮你？”

王昭云再迟钝，亦能察觉出已经共处过几次的某人在情动时的特征。

她更攥紧了衣襟，一下并拢了双腿，从台案上跳下来，与裴远山拉开了一丈远的距离，才回说：“劳烦将军。”

春娘本就不远不近地跟在两位主子的身後，此时听得吩咐，当时立即进了屋里伺。候。

等王昭云洗好出了来，裴远山已经躺到了里间的床上，合上了眼，似是已经睡着。

春娘便想问一问王昭云要不要宿到外间去，以免扰了丈夫的休歇。

然王昭云连忙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打住了春娘张开的口，又指了指里间床铺上丶裴远山那麽大个人躺下去後还剩下的空馀位置。

意思是说，她要宿在里间，亦不怕将人吵醒。

某人记仇又霸道，他已经同她说过不同意分床而睡，那她便不能擅自做主无故又避开了他。

更何况他特特给她留出的外侧半床宽的位置，也是摆明了要她同他一道睡在里间的意思，如此，王昭云便更没必要找不痛快。

尤其是方才他才起了脾气，霸道地说要将她千辛万苦收集来的书册都烧了的猖狂话。。。。。。他可是个惹急了，就什麽都做得出来的人。。。。。。

王昭云又朝春娘摇了摇头，以示剩下的事情自己来做便好。

于是，待得春娘将门掩上，王昭云便简单通了发，熄了灯，轻手轻脚往床上去，以尽量不要将沉睡的狼吵醒。

然她才将自己这一床被褥盖好，某人便翻了一个身，竟就从他的被褥钻到了她的被褥里面。

裴远山长臂一横，将王昭云团进怀里，又把鼻息埋进她的颈窝。

王昭云慌了慌，连忙低头看去。

然从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下，裴远山的英眉平缓，呼吸亦是平和，虽不是深眠但也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即便是缠住了她的腰身和腿脚但也没有要进一步动作的意思。

似乎也就是。。。。。。要抱着她睡而已。

王昭云抿了抿唇，终是轻轻吐。出一口气，静静地望向帐顶，又次开始捋着从阿娘旧物中翻得的，除了青溪先生信件以外的其他物件，想要再找一找除了青溪先生以外的，其他可能促使阿娘即便抗命亦要离开皇城来往边州的原因。

然大抵是她确实熬得太累了，又或许是裴远山搏动的心脏太有节律，总之，千头万绪才起了个头，她便就睡了过去。

这回，倒是那个假寐的人睁开了眼，借着月光看去王昭云的脸上。

鸦长的睫羽轻颤，睡得并不安稳，眼底的青黑厚重，真是累得不轻——舅父说的，该不会就是这件事吧？

裴远山抿了抿唇，将离开陈郡前谢元武说过的话又捋了一遍。

半晌，他终是轻轻叹出一口气，随即又重新将口鼻埋回那个满是果香的颈窝，顺道还将抵在他腰侧的那只小手扯了扯，带她环过他的腰身，才重新拥着她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