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靠近,蹲下身,将其中一支小心翼翼地推到谢珣脚边,“快,首席,扎你自己一针。”
此刻的谢珣,眼神似乎又恢复了一丝清明,他没有丝毫犹豫,拿起脚边的抑制剂,对着自己的颈侧扎了下去。
冰凉的药液迅速注入血管。
几乎在药效开始发挥作用的瞬间,谢珣周身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明显收敛了几分,虽然依旧强大迫人,但至少不再是无差别的狂暴攻击。
阿纳莱见状,立刻将第二支抑制剂也推了过去,指着谢珣怀里还在无意识蹭动、发出细微呜咽的闻溪,急促道:“给他打。”
谢珣点点头,他一手依旧稳稳地抱着闻溪,防止他滑落,另一只手拿起针剂。
他无视了少年埋在他颈窝里胡乱舔舐啃咬带来的阵阵战栗,将针头刺入皮肤,推入药液。
针剂入体的刺痛似乎让闻溪清醒了极其短暂的一瞬,他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身体猛地一僵。
紧接着,谢珣清晰地感觉到,怀里那具滚烫的身体,瞬间软了下去。
谢珣丢开空了的针管,弯腰,将彻底失去意识的闻溪打横抱起,稳妥地将他放回到房间的沙发上。
闻叙白一直紧紧盯着闻溪,见他被放下,立刻就要冲过去查看情况。
“等等。”阿纳莱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他,警惕地看向谢珣。
顶级alpha的领地意识在易感期或受到强烈刺激时会被放大到极致,尤其是刚刚经历了信息素失控的谢珣。
此刻的谢珣,虽然注射了抑制剂,但状态依旧非常不稳定。
贸然靠近他圈定范围内的oga,无异于挑衅。
“首席,”阿纳莱深吸一口气,谨慎地开口,“我要进来了,查看病人的情况。”
谢珣背对着他们,站在沙发旁,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沙发上蜷缩的少年。
他沉默了几秒,才用极其沙哑的声音开口:“进来。”
阿纳莱却又给闻叙白扎了一针,他们这才得以快步走到沙发边,看着闻溪苍白汗湿的脸颊和紧闭的双眼,眉头紧锁:“怎么回事?”
阿纳莱挤开他,“让让,闻少爷,现在让专业的来。”他迅速打开带来的便携式精密检测仪,开始对闻溪进行全身扫描。
闻叙白只能后退一步,和谢珣并肩站在一起。
他能感觉到谢珣身上散发出的,比平时更加凛冽沉重的气息。
谢珣原本严谨规整的深蓝将官常服,此刻领口被蹭得凌乱,最上方那颗象征着谢珣自我约束的金属纽扣,不知何时竟被他解开了,露出一小段冷硬的锁骨。
“首席,”闻叙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珣的目光依旧落在闻溪身上,声音低沉:“我进来时,他就已经神志不清”
阿纳莱操作着仪器,看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数据和复杂的图谱,嘴里不停地发出啧啧啧“的声音,目光还时不时地瞟向谢珣。
“奇迹……真是奇迹……”他喃喃自语。
谢珣和闻叙白的目光同时聚焦在他身上。
阿纳莱完成了初步检查,站起身,与谢珣保持着一个他认为相对安全的距离,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谢珣。
“谢珣,”阿纳莱直呼其名,“你刚才信息素失控,是因为他吧?而且,你现在依然不能很好地收敛住,对不对?”
他指向沙发上的闻溪。
谢珣没有否认,沉默地点了点头。
阿纳莱又啧啧了几声,随即转头看向闻叙白,“闻大少爷,恭喜你,你弟弟分化成顶级oga,初步评估信息素等级……极高,几乎与你身边这位,”
他指了指谢珣,“不相上下。”
他的目光再次转向谢珣,“虽然还没做精确的匹配度测试,但结合你刚才的反应和他的信息素特征,我几乎可以断定,你们之间的信息素匹配度高得吓人。”
谢珣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似乎并不意外。
阿纳莱说完,脸上的轻松消失了,眉头紧紧皱起,“但是,他的情况非常不好。”
“他应该是饮用了高浓度的催情药物。这本身就很危险。更关键的是,他之前一直处于未完全分化的状态。如果说一开始只是药物在摧毁他的理智……”
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向谢珣:“那么后面,是你的出现。一个与他匹配度极高的顶级alpha信息素的强烈刺激,直接引爆了他体内完成一半的分化。”
“而最糟糕的是,”阿纳莱指着仪器上几项异常刺眼的指标,“经过我的初步检查,他的体质基础极差。更关他的身体记录显示,他曾经长期、大量地使用过……很可能是来源于黑市渠道的,劣质且副作用极大的oga抑制剂。”
阿纳莱显然话里有话,谢珣那双幽深如寒潭的黑眸锁定他,“说重点。”
阿纳莱摊了摊手,表情无奈又带着一丝同情地看向沙发上的少年:“也就是说,这个oga的身体,因为长期滥用劣质抑制剂和二次分化是由高匹配度alpha信息素引导参与完成的,他已经对常规的,甚至包括我刚才给他注射的这种强效抑制剂,产生了严重的耐药性。简单说,抑制剂,对他无效了。”
失控
“抑制剂无效”这五个字,意味着闻溪接下来将独自面对药物和高热分化期的双重折磨,而他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谢珣和闻叙白的目光,几乎在同一时间,看向茶几上那杯被喝掉了一半的水。
阿纳莱反应极快,他立刻上前,一手捞起那杯水,用随身携带的取样器迅速取了一点样本,放入他带来的便携式分析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