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一笑打开两个棋盒,黑子与白子整齐的码放在里面。
李相臣坐到了他对面:“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抓猫逗狗。楼底下有只狸子,见人就咬,正适合你。”
“不用废话,来吧,黑的白的?你先我先?”
“黑的,你先。”
“这才对嘛,”祝一笑在棋盘边落下一子,“虽然我也不是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之辈,但依你的症状,接下来的日子还是吃好玩好吧。”
“呵呵,胡扯。”
“我扯什么?你若没中那劳什子噬心蛊,我现在就去当路边一条。”
“你最好现在就去。”
祝一笑乐得向后一仰:“你看你看,保准中了。”
“哦。”
半柱香也不过眨眼而逝。祝一笑对着棋盘有些无语:“喂,堵不如疏知不知道?有好几局你都差点赢我。”
李相臣嘴角一勾:“哄你玩总行了么?”
“不行,你分明是没想好好玩。”
“那你罚我一子儿吧。”
“我劝你不利于对弈的话不要乱说。”
“比你强。”
趁人之危的狗东西。
祝一笑从嗓子里挤出了几个敷衍的腔调:“好好好,李大爷,下棋,咱们下棋。”
直到四更天更夫的梆子震醒了李相臣。
看着满盘棋子与角落处相连的五个黑子,李相臣才闭了闭眼,倚到身后的架子上:“嗯,最后一局我赢了。”
“看你这样子……是不想继续了吗?”
“不了,”李相臣叹了口气,眼神几变,“谢谢你。”
祝一笑只应了声,没作回答。
这个人脸上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却又有几分隐藏于外貌之下的血气。
“跟我说句实话吧,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很羡慕百晓,‘看山是山’,还有你……”
岂料他话还没说完,祝一笑便抢先打断了:“不,我们是一类人。”
末了,还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哎呀,看来你还是没有真正领会我的深意。”
“什么?”李相臣露出了少有的惊愕。
只见祝一笑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条棋盘。
不错,是一条。
祝一笑将它晃了晃,而后并在了案上的棋盘旁:“我是想告诉你,不要想太多,因为你永远料不到别人究竟还有多少后手。”
说罢,白子一落,五子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