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一笑眨眨眼:“所以你要奖励我吗?”
“滚。”
最后当然只有李相臣一个人泡了药浴。
只见夜班的小厮们忙前忙后,不过一炷香功夫,浴盆与热水啊擦拭的用品啊什么的都他房中一齐备好了。
药味非是浓到发酸的那种苦味,反而略带些清甜,淡淡环绕周遭,确实清新醒人。
为首的小厮到他面前躬身:“客官还要别的服务吗?”
李相臣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服务,便只回道:“不必,谢谢。”
见一群人离开,他才一点点褪下衣袍。
水漫过胸口的疤痕,全身都暖和了起来。
也曾位列行伍的李相臣很多疤痕都来自身后,都是些陈年老疤,在背上自成沟壑。
独独胸口两道新生的痕迹,每每更衣都能让他想起五皇子、想起皇上来。
这可真是东郭先生与两只狼啊。
水面漂着些没见过的草药,李相臣出于习惯,便忍不住潜心研究。一样挑了几个用布包上打算出浴了拿那本医书对比一下图案,看看是什么东西,回头自个儿也配一些。
人这么一倚一躺,再配上这么一泡,能让人连骨头都酥下来,若不是小厮敲门,李相臣怕是要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了。
李相臣开门时已经穿戴整齐了:“有劳。”
“不麻烦,不麻烦,之前还有客人在这药浴的时候差点淹死了呢,自打那之后,水冷了如果客人还不催我们收拾,便会出门派小的来提醒。”
一群人进了又出,很是麻利,甚至还有专人清理地上的水渍。
莫名感慨。
外面人心惶惶,都开始扎起裤腰带过活,而这里的人连待从都个个油光满面,精神头很足的样子。
该说不愧是懂养生的吗?还是有别的什么呢……
李相臣一点都没有窥人配方的偷偷摸摸,等药材干了,便掰着书一个个找。
玄鉴司的人皆明察秋毫,即使粗略翻找,李相臣也见着了“乌山茶”三字,想起祝一笑白日谈起这个的模样,心存探究。只一看,他便知祝一笑那番措辞是有意诓他。
乌山茶确实性温,但风干后并不泛紫,只是黄绿相间,颜色深了些。
那还会是什么呢?
李相臣按照味道与颜色,翻遍书册都找不到完全对应得上的,心下一狠开始对比起页码,才发现此书少了不止几页——这本书就是个残卷。
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反正,总不可能是春热散。
李相臣沉下眸子,回忆起下午回屋时便从祝一笑身上闻到的浓苦药味。
祝一笑从李相臣那拿到了钥匙,想必是他有所察觉,扭头跑去换了。
要是如今再去看看那药包,保准里面是如假包换的乌山茶。
既然要害人,那祝一笑又为什么来找自己谈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