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疯了
他兀自沉浸在情绪中,却被一阵争吵声打断。妈的,谁啊,来这种地方吵架,当场脱裤子拉屎都没个见证者。他抹了抹脸,顺着声音走过去。
宋渡带着一大群宫里的人,说起话来气势汹汹:“就是你在这装鬼哭?把十里八方的人吓得都不敢来放羊!”
那小年轻的身影略显单薄,但身後的羊群数量庞大,段秋平想这两方要真打起来还不一定是这小年轻占下风呢。羊群顶过来,宋渡肯定招架不住。段秋平想象那场景,觉得滑稽得很。
宋渡上前一步:“你这诡计多端的小人,你不准在这放羊!”
哈,宋渡在宫里没事干,还跑到这来管放羊了?段秋平忍俊不禁。
那小年轻快被欺负哭了:“你凭什麽管我?谁爱放羊放羊,就算你是皇上,也管不到这来!”
他是个机灵的,虽然发怵,却也懂得些道理:“你要是用强的,我可以去报官!”
这话只能换来宋渡的冷笑:“你试试。”顺带拍了拍腰间的挂着的什麽东西。那年轻人兴许认得几个字,看清了那东西上写的字後,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了,硬咽下委屈,点头哈腰地要走,又被宋渡叫住:“回去跟你那些村里人说清楚,下回我再听到类似的谣言,你便没命放羊了。”
将那年轻人吓走,宋渡还颇为得意。
段秋平看那小年轻走远,终于走出来:“你现在怎麽这麽蛮横?”
“喂!你还真没死!”宋渡显得很惊讶。
“托殿下的福。”他一笑,“你带这麽多人,就是为了驱逐那个牧羊人吗?”
宋渡冷哼一声:“他在这里装鬼,吓得四方的人都不敢来牧羊,自己独占着这麽大的草原,我看着不爽,当然得管管。”
宋渡看向段秋平,脸色缓和了许多:“但那是顺带的,我主要是来找你的。”说罢长叹一声,“本来预备好了给你收尸啊!”
“嗯,她告诉你的?”
“谁?”宋渡一愣,反应过来之後又怪笑,“她名字烫嘴啊!”
这话段秋平没接。
知道气氛不对,宋渡也收起了笑脸:“你们……你……干嘛闹成这样啊。”
“我们在一起也是互相折磨,知道我死了,她肯定你轻松很多吧。”段秋平神色很是黯淡。
“她……哎。”宋渡不知道说什麽,“你何必,你在她面前跳了崖,除了给双方带来痛苦,没有任何用处。”
段秋平拿手挡在额头,擡头盯着太阳:“就到这里吧,今後天涯不必相见。”
“你……”宋渡忍不住骂,“蠢货,哪里要走到这一步?”
眼看段秋平心意已决,他更是着急:“当初你把我掳出宫,跟我说她的冷漠,她视人命如草芥,你说恨皇家贵族的无情,可你自己又何尝不是这其中的一员?你想想清楚,嗯?”
宋渡当初本着“各人心中存着各人的是非”的想法,段秋平对他抱怨再多,他也不多说话,可是如今段秋平似乎将路越走越歪,他迫不得已将这两人拉一把。
他坐下来,也示意段秋平坐在他身边:“我同样是皇家贵族,甚至当初在宫里那样羞辱你,可你呢,还不是将我报复一顿便简单揭过,甚至能坐在这里跟我心平气和地将话。”
段秋平听得很是沉默。是,他说他恨这些人自视清高冷酷无情,可是他现在面对宋渡都可以毫无芥蒂,他是真的恨吗?宋音之对自己做过什麽过分的事吗?
段秋平咬紧了牙关:“可是她当初……当初,与我成婚以後不告而别,转头回靳国引宋荣攻打若羌,害我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