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何生眼神一暗。
魏扬气得胸口起伏:这人竟是想赖账,原来他打得是这个主意!
毕仁:“本宫还有一问,当初魏家老爷子那五两银子你究竟置办了嫁妆没有?”
岑何生放弃抵抗:“没有。”
毕仁:“也就是说你空手套白狼,白得了一个活生生的媳妇外加免费劳动力和自带口粮的钱袋子。哦,还得了你岳丈的举荐谋了一个好差事。”
放在後世就是贫困人家的男生获得了导师的欢心,娶了自带嫁妆的白富美回家生儿育女伺候老妈,还外加一个教师编制,你说划不划算?
岑何生侧底没了脾气,他还能说什麽,只得乖乖答“是”。
这件事让毕仁这麽一掰扯,诸位看客又有了新的看法。
“嘿,合着便宜都被这姓岑的小子占了嘿!”
“谁说不是呢,带着嫁妆进门的书香门第的媳妇儿,还任劳任怨伺候他老娘,搁谁谁不乐开了花。”
“要不这小子他怎麽这麽狂呢,合着人家自从碰到魏夫子之後就一帆风顺了呵!这样的老泰山我也想要哈!”
“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配吗?”
“姓岑的都有我两个宽了吧?他那副尊荣都行我怎麽不行?万一就碰上那眼瞎的……呜呜!”说话之人的嘴被旁边人捂住,有人低声嘱咐他:“你可留点口德吧!”
魏扬其实都听见了,她内心叹气:是啊,自家父亲哪都好,就是不擅长识人呐!自己也一样,好在她醒悟的不晚,绝境之处遇贵人。想到这她把目光投向长平公主所在,恰巧那边也回望过来,对她露出一抹安抚的笑。
毕仁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岑何生,她身子微微前倾,继续逼问:“所以,你拿什麽还?”
岑何生脑门开始冒汗:“我……我……”
毕仁:“你现在住的那处院子是……”
“那院子不行!那是我一辈子的心血,三十两,整整三十两啊!”岑母趴在那里嘶吼出声,她真怕儿子脑子一热就把房子给抵出去了,到时候他们母子俩住哪,露宿街头吗?
毕仁啧啧:“不是日子捉襟见肘靠媳妇嫁妆过活麽?”怎麽还有闲钱置办房産?”
魏扬也咂摸出不对来,她不傻,很快反应过来,指着母子二人质问:“你,你们是不是拿我的银子去偷偷置办房産?”
岑母想反驳不是,但屁股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自己,她只能把那些话咽下,扭过头去直哼哼。
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
毕仁稍一沉思就想明白了,这岑家母子俩假公济私这麽多年想必不止一处院子,若这岑何生真是不嫖不赌那便与魏扬的嫁妆对不上,别忘了还有那些消失了的书籍呢,其价值远远高于三丶五十两。
毕仁吩咐潘郡守:“让你手下人把近五年郡内置办的房屋丶田産丶铺子都好生查上一查,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呢。”
毕仁环顾一周,“还有一事本宫不解,这民间嫁去是否该是夫家提供住所,聘礼?”
潘郡守:“这是自然,民俗如此。”
毕仁:“若是女方提供住所,男方入住,同时男方不出聘礼,这又作何解?”
潘郡守以为这位公主是真不知道,答得很是自然:“那是入赘,男方是为女方家的赘婿。”答完他就反应过来了这位公主的意思,她这是要把魏丶岑两家的嫁娶关系直接颠倒过来啊。
这招真的是又恨又绝,简直倒反天罡。
你不是想休妻吗?我偏让你和离。
你不是明着同意和离,实则转移财産还拿捏人家女儿吗?我直接让你滚蛋!还得是净身出户的那种。
绝,她是真的绝!
岑何生也反应过来了,这是要逼得自己一无所有啊!他慌忙四顾,把目光瞄准了在一旁的女儿,指着她道:“魏扬你若是想要银子就别想带走囡囡!”
毕仁:“欸,你自己都是赘婿了,那孩子自然不随你姓,那个潘郡守……”
潘郡守:“下官在。”
毕仁:“一会儿把这孩子的姓改成‘魏’直接上户籍。”
潘郡守怜悯的看了一眼岑何生,回复道:“下官这就差人去办。”
岑何生:“我,我可以不要囡囡,但我绝不是赘婿,那魏氏是嫁进我们岑家的,街坊四邻都可以作证。”
毕仁:“你一分聘礼没出,那房子用的是魏扬的嫁妆钱,这摆明了是魏夫子心疼女儿怕她跟着你受苦,特意留的後手。魏家的银子买的房子自然也是魏家的,魏扬从魏家大宅擡进魏家小院,这不还是她自己家嘛!你和你娘住在魏家的房子里,白吃白喝还花着魏家的银子,不是赘婿是什麽?”
这左一句魏家的,右一句魏家的,把人绕得直蒙圈。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句:“公主殿下说的对呀!”
“女娶男嫁,那岑何生不是赘婿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