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跑,还是又要同他动手?
轻寒的风吹落枝头杏花,浅淡的花瓣在她的发髻上轻飘飘地落下。
姜黛意的声音也柔得不像话,她道:“哥哥,我有些冷。”
她没有跑,也没有同他打架。
云钦眼底隐藏的不悦褪去一些,他未动也未答,下意识觉得狡猾的少女又要耍手段离开他。
可是忽而——
她扑进了他的怀中,他一时未有防备,被她扑倒在落满杏花的地上。
背下是坚硬的泥土,身上却暖暖的一片,混着一股若有似无得琼花香,撷着她柔和的气息,扰乱他的心弦。
云钦长眸望天,好半晌才回过神,但还是不可置信,狐疑地想,难道是吃错药了?
少女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她本就穿得单薄,这会儿又吹起了风,身躯隐隐发起抖来。
“哥哥,你不抱我吗?”
云钦双手擡起,温柔地环住她。
“冷吗?”他怎麽觉得很热。
姜黛意点头,她躺在云钦的身上,回想着从在寒潭边遇到云钦开始,细细地想,不漏过一丝。
云钦曾经护佑她,也骗过她,他骗她安心当他的假妹妹,却在她的身份败露极度不安之时,又强势地不允许她离开。
可是这一路走来,没有他的保护,或许她早就死在了千相的折磨和师父的利用中。
云钦一直在试探她,她又何尝不是?
他在试探她会不会离开她,一但发觉端倪,便不由自主的想要困住她。
相同,她也在明里暗里地猜忌云钦,真心这个东西,在之前的乱世里实在太过珍贵稀有。
她一但感受到云钦不顾她意愿的做法,她就觉得那根本不是爱,是占有,是自私。
可是赵立的药,是真正动情的人吃下,才会失去记忆,他们都吃了药,他们都失去了彼此的记忆。
他们之间缺乏的或许从来不是真心,是信任。
“哥哥,我有话对你说。可以先起来吗?”
云钦护住姜黛意,他眼眸已经完全温柔下来,比春日里的月色还要晃眼。
“想同我说什麽?”
姜黛意指着二人头顶一枝杏花,示意云钦看。
云钦看过去,只是一枝杏花,没什麽特别的。
“我想养它。”
这样简单的要求,没什麽难处。
“好,我让人把它挖回燕陵。”
姜黛意不同意:“可是燕陵现下还很寒冷,杏花真的能活下来吗?”
云钦不觉得这值得姜黛意伤神:“我派人再造个暖阁,将这一片杏花都移植到暖阁。”
“为我吗?”
姜黛意执起云钦的手,她将小巧柔隽的脸庞贴在他的掌心,语气有些嗔怪。
“哥哥总是这样,要什麽,不择手段也要强行留在身边。”
云钦从没见过这般模样的姜黛意,纵使是小时候撒娇,也只是妹妹对于兄长的依赖之情。
可是这次不同,少女柔着眼眸,眼里盛着月光,有意无意的情意缱绻地缠着他,一个眼神足以叫他神魂颠倒。
“是哥哥的错,不该不择手段。”
云钦舍不得移开手,他凝着乖巧的少女,觉得她想怎麽样都可以,要命给命,要什麽他便给她什麽。
“我很喜欢这枝杏花,可我不想攀折。我要留在这里,花落之时哥哥再来寻我,到那时,我们成亲,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