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便多看了两眼。
结果上楼之时,妇人忽然扭过头,朝着年轻人微微一笑。
淡妆桃脸,风情万种。
封姨浅笑道:“原以为老神君看中的这个晚辈,怎么都不会差,结果居然是个色胚子。”
宁远一本正经道:“人之常情。”
封姨捂嘴笑道:“好一个人之常情。”
该说不说,瞅着顺眼了不少。
妇人在此地待了很多年,见过许许多多的山巅大修士,能让他高看一眼的,很少,但不是没有。
教书匠齐静春。
那个读书人,他的所作所为,很难不让人心生敬意,只是有一点不好,太过于木讷了一些,待人接物,按部就班,滴水不漏。
而对男女之事,则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之后他的那个小师弟陈平安,亦是如此,大差不差。
宁远这个年轻人,则是恰恰相反。
妇人不太喜欢齐静春那种彬彬有礼,规矩太多了,而宁远这种有色心却不外露的,正对胃口。
这才是活生生的男人嘛。
宁远见她不生气,更是得寸进尺,变本加厉,也不掩饰什么,盯着她猛瞧。
她手如柔夷,十指修长,指甲涂抹了一层脂粉,红媚可爱,脑部以一个彩色绳结,固定一头长。
长分前后,作两端,一面垂落腰间,如柳条微微晃荡,一面挂在胸前,似高山之巅的青色瀑布,倾泻峰峦,没入峡谷。
细看之下,那条彩色绳结,竟是由数百条肉眼难见的纤细丝线,裹缠而成,并且颜色不一,仿佛天下颜色,尽归其中。
最玄之又玄的,是从妇人身上,宁远没察觉到任何的灵气涟漪,身姿空灵,似人非人,似神非神。
就像她从未真正站在人间。
酒楼顶楼,厢房内,封姨素手虚引,各自落座。
见他不动筷,妇人起身倒了杯酒,推到宁远跟前,笑道:“对我当年的那句刻薄言语,还在耿耿于怀?”
“真要如此,封姨现在就给你赔罪,宁大剑仙大人有大量,可莫要与小女子过多计较,无心之言,不作数的。”
宁远呵呵一笑,故作疑惑,问道:“封姨说的哪里话?我怎么听不懂?退一步讲,哪有前辈给晚辈赔罪的道理?”
两人相视一笑。
都知道彼此说的是什么。
当年在藕花福地的飞升一战中,宁远在老大剑仙的护道下,走出了别开生面的崭新剑道。
这也是那把剑魂的由来。
观想出一座剑气长城,在那城头上,先后有七位开口,杨老头是最后一个,封姨在他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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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杨老头,相比其他来说,封姨的那句话,最没有杀气,但却极为蛊惑人心,奉劝宁远早早止步,原路返回剑气长城,娶妻生子,当个闲散的富家翁。
其余五人,就很不客气了,要么杀气腾腾,要么干脆就破口大骂,说他此举,无异于以下犯上,德不配位。
在离开药铺之后,为何宁远要来这家酒楼?
没别的,就是算账。
除杨老头之外,当年阻拦道路的六位存在,一个都别想跑。
当然,以宁远现在的境界实力,远远比不得这些人,不过他却有胆子去见他们,究其原因,无非就是因为杨老头。
此前在接下老人那根烟杆子,在吐出一口烟雾之时,宁远出现了片刻失神,看见了天井下方的那条供桌。
也看见了某些神灵香火。
杨老头虽然没有明说,但年轻人心里已经有数,那些隶属于一位位神灵的香火,各自之间的生死,由他来定。
其中就包括封姨。
剩下五人,宁远目前所知道的,不多,就只有一个,本是小镇驿站的老车夫,真实身份,是那远古雷部斩勘司的主官神灵,飞升境。
也是他最想杀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