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夫人请姐妹们喝茶,顺便发发後院的牢骚,说县令床笫间都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这就罢了,他不仅时不时去後院狐狸精们那里,还总是外出流连勾栏瓦舍,大家雨露均沾都不够分的,着实空虚。”
薛元音:“……”
薛元音:“这就没必要译音了吧,你听听有没有重要的——”
章景暄示意她莫要出声,过了一会,继续读唇译音道:
“其他妇人们纷纷赞同,还抱怨说,自家官人们也总是跟着县令大人去青楼,果真男人们有钱了就会忘本儿。近两年县城有钱了,他们都快住在青楼不回家了,不知又被外头哪些个小妖精扒掉腰带,勾了魂去。”
薛元音冷不丁意识到什麽,官府的男人们都去青楼?
难不成青楼里是个据点?
她心脏砰砰直跳,问章景暄道:
“能知道他们下次什麽时候去吗?”
章景暄刚才就知晓这是线索,所以才会译音出来,他凝神看了一会,说:
“本月月中十五日,庙市赶集那天晚上,他们会去怡香楼。”
秦放下意识道:“届时我们去怡香楼偷听墙角,看看是不是他们的据点。”
他猛然想到了什麽,脸色一垮:“不行!我们没钱买衣裳打扮,更没钱打赏!”
这句话像是醒钟敲响,一行人蹲在墙角陷入沉默。
既然是去怡香楼,那肯定得打扮成富家子弟,普通装扮瞒不过老鸨的眼,他们要是装得像,就得穿一身货真价实的锦衣华服,还得配羽冠丶蹀躞,玉佩等等。
若要接近县令,装成来消遣风流的客人,少不得装模作样点几个美人丶艺伶来打赏。
然而五个人一穷二白,只有包袱里的折扇尚算值钱。一身锦衣华服再加打赏起码数两银子,哪能买得起?
章景暄摁了摁额角,冷静道:
“你们包袱里的折扇,一共能卖多少钱?”
秦放估算了下:“最多能有十两银子吧,只能腾出来两身衣裳的钱。”
他看向章景暄,征求意见:“我会武功,你有谋略,要不我和你去怡香楼?”
章景暄思忖片刻,摇了摇头:
“我和薛元音去。”
这话说得出人意料,薛元音自己都没想到,惊讶地指了指自己:
“我?一个女子跟着你去青楼?”
章子墨的一双眼睛就像煤油灯似的刷得照过来,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章景暄在衆人质疑的视线中,缓缓解释道:
“你们三人被巡逻队追了这麽久,万一暴露在市井之中,太容易被辨认出来。而我和薛元音自始至终都藏得很好,由我和她去最合适。更何况,只有薛元音是女子,比起来两个男子潜入,由她同去,或许会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顿了顿,他冷静地说:
“我对那山矿的成分有所怀疑,极有可能牵连甚广,需要你们在不久後找个时机逃出泉阳县,尽快给圣上传消息出去,商讨对策。”
薛元音经由他这一席话,猛地猜到章景暄在怀疑什麽。
山矿……利润极大的山矿,怕不是铁矿!
铁矿,跟兵器息息相关,而此地又跟西域距离很近,到底能用来做什麽?
薛元音甚至不敢深想下去。
秦放立刻明白章景暄的意思,道:
“那就兵分两路,我们负责做好罗盘,你们潜入怡香楼。待查清舆图的秘密,我们三人就带着线索伺机出逃,而你们在这里隐藏下来,等我们的传信。”
章景暄轻轻颔首:“是这样。”
商量好计划,秦放三人就去找管事领工钱了。今日是最後一日,明日工期就结束了。
薛元音不着急去领工钱,而是问章景暄:
“那我们明日无需再来做工,你打算去做什麽?作画挣钱?还是去青楼里转转?”
章景暄摇了摇头:“都不是。”
薛元音意外道:“你还藏着别的计划?”
章景暄瞥她一眼,冷静道:“明日拿上压箱底的银子,我们先去铺子里物色两身能见人的衣饰,到时候不至于被怡香楼的老鸨当成叫花子撵出去。”
薛元音看了看身上一身灰不溜秋的粗布麻衣,沉默半晌。
离开京城繁华太久,他们好像确实有些落魄潦倒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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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怕你们没看懂,提前说一下女主想画的人物像是什麽,她动了心思想让章景暄当她的人。体。裸。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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