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看火山麽?”
“不想,”何岭南纠起眉毛,“拍宣传片来过一次,硫磺味贼大,给我熏的差点一脑袋栽火山口里。”
说完,後知後觉想到万一秦勉想看,自己这话说的扫兴,于是话锋强行一转:“不过第一次看还是蛮震撼,你想看,我可以和你一起爬。”
“火是蓝色的?”
“可不是蓝色的嘛!冒的烟黑了吧唧,我跟你说……”
越往下展开说越觉得不对头,秦勉这是故意岔开话题?
何岭南趁机瞄着秦勉,发现换到阳光晒不着的座位後,秦勉眨眼频次减少许多。
畏光?
两只眼睛没有瞧出毛细血管破裂産生的血丝,干干净净,不光是干净,眼眶里还盈着两汪亮晶晶的水光。
可别是真看不见?
何岭南急中生智,福至心灵,朝秦勉吐了吐舌头。
秦勉眨了眨眼,表情没变化。
何岭南又翻了个白眼。
没辨认出秦勉到底咋样,坐秦勉後面的老外倒是站起来,拿着自己的号码牌,递到何岭南面前:“我看你比较严重,我的位置靠前,我可以把叫的号让给你。”
“不用不用。”何岭南连忙谢绝。
抱着手臂想半天,又琢磨出一招。
他悄悄歪斜身子,凑到秦勉耳朵旁边,耳语道:“我们来玩石头剪子布。”
秦勉:“为什麽?”
“输的人可以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三局两胜。”何岭南说。
秦勉:“什麽要求都可以吗?”
何岭南心领神会,照着秦勉手臂拍了一巴掌:“知道你那点心思,快点,玩不玩?”
两秒後,秦勉点点头。
第一局,秦勉出了布,何岭南出石头。
“我赢了。”何岭南说。
“布才赢,”秦勉说,“外古小孩也玩,你不要糊弄我。”
看来还分得清石头和布。
第二局,秦勉出剪刀,他也出的剪刀。
秦勉没有说话,何岭南也没有。
到第三局,何岭南换手势出了个别的,秦勉还是出石头。
“你是剪刀,”秦勉低着头看着他的手,“石头赢了,我赢了。”
这黑心黑肺的小蛮崽,都看不见了,不知道着急,在这眨巴着眼睛琢磨搞他。
“是我赢了,”何岭南伸着一根食指反驳,“我出的不是剪刀,是一个锥。”
——测试结束,秦勉能大约看出石头,一根手指的锥和两根手指的剪刀就分不清了。
“石头剪子布里还有锥子吗?”秦勉问。
石头剪子布里有没有锥,此刻不是重点,何岭南故意不说话,晾着秦勉。
“赛事方医生给我检查过……无永久性损伤,很快就好。”秦勉实话实说。
可怜巴巴的小模样,让何岭南想起当年茶山上追赶大巴车的少年,何岭南心一软,开口:“很快是多快?”
“几天。”秦勉说。
“几天?”何岭南反问。
这次秦勉卡了一小会儿:“4周。”
“哟,28天。”何岭南冷哼道,“呼和麓,我们中文里不管28天叫几天,2天丶3天才叫几天。”
但担心也是真担心,何岭南心急如焚把自己摁椅子上摁到第九分钟,终于等到广播叫秦勉的号。
广播里女声没念完尾音,他腾地蹦起来,拽住秦勉就往外走。
赛事方医生毕竟手头没有精密仪器,给的“无永久性损伤”检测万一不准怎麽办?
好在一通检查之後,医生给的也是一样结果:无永久性损伤,角膜浅层擦伤,前房微量积血,需卧床休息,每日冰敷。
何岭南生怕误诊,拿着诊单冲到医生办公室,奔着岁数最大的老教授去了,求人家再给检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