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川把人带回了家。
如今说起来简单,祁川记得自已当初把人拐回家时可是绞尽脑汁,费尽了心机,他带着他去包扎,带他吃饭,最后把人拐回家的理由是一块儿学数学。
感谢数学。
这最讲道理的学科,不会的时候大脑就是一空白,蒙都不知道该蒙几个阿拉伯数字。
时隔七年,祁川再次见到裴星鹤想起就是自已把毛发打结伤口结痂敏感怯畏的小狗给带回家的那幕,他自我感觉一定是小狗的救世主,还是头顶宝环金光灿灿的那种。
裴星鹤打着哈欠从床上起来,拿起手机一看,四点十分,外面天色还是乌漆嘛黑的,昨天结束的晚,给演员卸完妆到酒店基本已经凌晨两点了,满打满算也就睡了两个小时。
又是当牛做马的一天。
裴星鹤神魂分离的游荡到剧组,眼睛还没睁开手已经摸到了美妆蛋,qq弹弹的美妆蛋软乎乎凉丝丝的,手感和他屁股有一拼,啧,昨天回去晚了,普拉提还没做。
上班的第一秒,已经开始烦了。
等裴星鹤给两个女明星做完妆造,天东边已经出了半个太阳了,礼貌话少的送走两位大咖,屋里就剩了他一个人,摊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裴星鹤也懒得出去买早饭,给薛朵发了信息,让她来的时候给带上一份,随后眼镜一摘,眼罩一戴,躺在了沙发上继续睡。
眼睛暗下去的一秒,裴星鹤没由来想起了七年前酷热闷暑中的那场大雨。
先是狂风骤号,紧接着便是大雨瓢泼而至,雨珠在地上砸下一个个深影,而后迅速连成一片。
裴星鹤往店面下又躲了躲,只是风刮过来,雨顺着就斜刮进来扫湿了裤脚。
“雨太大了,要不咱们先去我家,还能写会儿作业。”
煞笔吧。
裴星鹤心想,下雨的时候应该无所事事这不是全人类共识吗?
“正好是天然白噪音,咱们可以一起学会儿数学。”
裴星鹤定定的瞅了他半晌,发现他的话是发自肺腑的刹那,仿佛见识到了有形的学霸光环,刺眼明亮,比九天太阳都让人不敢直视,明晃晃的要闪瞎人眼。
裴星鹤心说行吧,那就去抄抄学霸作业。
反正祁川是来给他送暑假作业的,一堆作业都在他书包里。
祁川终于能好好瞧瞧自已的前桌长什么样了,瞧着是一副挺乖的长相,就是眼神太冷,脑袋上贴着一块儿四四方方的纱布,显得不良感很重,白净清秀的脸蛋都有种老子看谁都不爽的意思。
可现在这人从浴室里出来,穿着他的衣服,头发湿漉漉的耷拉着,瘦瘦小小的一只,浑身散发着热水澡后的暖意,干净又柔软。
祁川忽地有种成就感,胸膛里小小的炸开了一朵烟花。
时隔多年,这朵四落的烟花快要化为冷透灰烬时又出其不意的炸起噼里啪啦的火花,在合适的时机死而复燃。
天公作美。
祁川长舒了一口气,曾经丢失的那块儿终于又撞到了他的缺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