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止眼泪飚了出来:“团团……”
“找死!”骆庭时声音如冰,拈起一片绿叶,直直射向那人脖颈。
黑衣人嗤笑一声,抬手去取黏在脖间的叶子,却摸到一片黏滑潮湿之物,他低头看去,满手血红。
“嗬……”他连“血”字也说不出口了,浑身失了力气,轰然倒地。
骆庭时飞身上前,截住掉落的小猫。
小猫咪吓坏了,叫声沙哑又凄厉,虞止听得心都要碎了,匆匆奔到骆庭时身旁接过小猫紧紧抱住他,声音颤抖:“别怕,我在这儿,没事了。”
“喵呜……”小猫惊魂未定,死死黏在虞止怀里,一声声叫着。
骆庭时揽住虞止的腰,带他到一旁阴凉处坐下,展臂将父子俩拥进怀中,温声安抚着父子俩。
“骆庭时,团团在这儿,那圆圆呢……”虞止意识到一件可怕之事,被莫大的恐慌攥住心府,浑身僵直,求助地望向骆庭时,“她会没事的,对不对?”
骆庭时心中生出不妙的预感:“我们这就回宫。”
黑衣人多数已被骆庭时降服,剩下那几个在侍卫们围攻下亦送了命。这时,一个内侍匆匆挤上石阶,跑到虞止面前,满脸煞白:“陛下,您没事吧!吓死奴婢了。”
虞止认得他,此人是林山的徒弟,他摇头道:“朕无大碍。”
内侍望见紧紧攀在虞止肩头的小猫,伸出手道:“陛下,您将猫给奴婢吧,莫耽误了您跟晟皇的吉时。”
虞止急着回宫,声音微冷:“不必了。”
他踏下台阶,经过内侍身旁,忽听见骆庭时惊骇嘶嚎:“小心!”
眼前银光一闪,虞止看着一把匕首直冲自己胸膛而来。
太近了。
根本来不及躲避,虞止下意识闭上眼,耳畔传来利刃穿透皮肉之声。不知为何,虞止却没有感到丝毫痛意。
他睁开眼,春日中,一个如山般的背影摇摇欲坠。
“骆庭时!”
虞止肝胆俱裂,托住骆庭时后背,从喉头挤出几个字:“你怎么样……”
骆庭时冷着面孔,使出最后的力气狠狠踹向内侍胸口。那人被踹出几丈远,咕噜噜滚到阶下,吐出一大摊血。
暖阳和煦,洒在虞止身上的日光温暖宜人。
虞止抱着骆庭时坐在石阶上,双眼直勾勾盯着插在骆庭时胸口的匕首,身上涌出无尽寒意,如在数九寒冬,心口破了个大洞,冷风呼呼往里灌。
怀中男人扬起唇角,艰难开口:
“幸好……衮服是黑色的,不然……可要吓坏……朕的小猫了。”
说罢,他头一歪,闭上眼睛,双手重重垂下。
虞止猛地回过神来,抬首嘶吼着:“太医!快传太医!”
虞止紧紧抱住怀中小猫,仿佛溺水时抓住了最后一块浮木。
行尸走肉般踏上高台前,虞止模糊感知到有人在大喊着什么。耳边嗡嗡直响,他头脑发昏,除了骆庭时轻而缓的呼吸声,听不见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