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眸中凶光毕现,正欲斩杀那诡异的丫鬟,墙外倏尔传来急促惊呼。
快走!丘八来啦!”
悍匪和灾民惊慌失措,四散逃往狖轭鼯轩之地。
丘八是官兵的隐喻,听到官兵前来,楚娴面露古怪。
她阿玛曾是九门提督,她深知四九城那些养尊处优的兵痞子拖沓的尿性,来人绝不可能是官兵。
既不是官兵,又是谁?
方才墙外提醒的声音压的很低,显然着急想将悍匪与灾民从庄子上支开,又是为哪般?
想起这些年来遭遇的暗杀,楚娴愈觉胆战心惊,当即心焦如焚拽住羡蓉:“快走,我们先躲进百望山。”
“出何事了?”羡蓉从未见过姑娘如此惊慌失措。
“援兵不对,来的不是时候。”
楚娴拧身冲向柴房,一脚踹开柴房破门。
浦一踏入昏暗柴房内,倏然脖颈处传来冷硬触感。
楚娴哭笑不得:“池公子,我赠你匕是让你防身之用,而非杀我。”
“你想做甚?”胤禛收回匕,攥紧那狡诈女子的胳膊。
她一番舌灿莲花解开死局,将那些愚昧悍匪与难民耍得团团转,绝非善类。
“你需立即离开此地。”
楚娴蹙眉想挣开男子的手,他却猛地收紧力道。
狂乱马蹄声渐近,距百望山最近的京军营并未配备如此健硕神驹,定是南明逆党前来诛杀他。
可眼下他身受重伤跛蹇难行,还如何逃出生天?
也罢,左不过埋骨于此,何必连累旁人。
他苦笑着将匕入鞘,还给那丫鬟。
“姑娘,在下腿脚不便,免不得成为累赘,你们先走,不必管我。”
楚娴本就没打算带那孱弱书生逃命,没想到他却如此深明大义,倒显得她卑劣自私。
这书生还挺有趣,说不清是何居心作祟,这一瞬,她只觉得这般雪胎梅骨的风华少年郎,不该悄无声息死在这。
此刻虽已走到门边,楚娴仍是鬼使神差折步回到他面前。
“公子莫怕,万事有我,我定护你周全。”
她的背影渐渐低矮,为他折腰俯伏下去。
楚娴拍着后背催促:“快些!上来啊!”
死寂的沉默之后,楚娴后背一暖,滚烫坚实的身躯贴近。
“多谢。”书生嗓音清冽低沉,染着沙哑的温柔。
楚娴不答,轻跃几下,将书生修长双腿往上拢紧,免得曳地。
虽说满女体格高挑,擅弓马骑射,但她却是例外,背起来着实吃力。
胤禛头痛欲裂,趴在她单薄后背,难受的呼吸凌乱急促,浑身都在滚烫灼烧着。
侧脸贴在她后背,竟听到她狂乱的心跳声,无尽困意袭来,他撕心裂肺咳嗽数声,在纷乱心跳声中沉沉睡去。
“让我来吧。”
羡蓉见姑娘不顾体统背着陌生男子,当即急眼凑上来。
“不必,你还需时刻保护我的安危。”
楚娴只会些花拳绣腿,危难时刻,还需羡蓉护着她,自是不能让羡蓉分心照顾书生。
“嘿,这书生到底多久没合眼?他竟睡着了。”羡蓉诧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