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我……”祁承宴想伸手去碰江然的手,江然收回了手。
“我们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你是没看清协议,还是说祁氏不满足目前拿到的,想把我手里这点祁氏股份也拿走?”
江然挑眉看向祁承宴,语气里的嘲讽像冰锥一样扎人,将那点刚冒头的温情彻底击碎,
“协议写得很清楚,永不联系。”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祁承宴急忙辩解,脸涨得通红,此刻却百口莫辩。
那些涌上心头的愧疚和悔意像乱麻,堵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只能眼睁睁看着江然眼中的温度一点点冷却。
“祁总,没有其他的事情请回吧。”
江然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像结了层薄冰,
“我不想违约,这些协议你可以拿走,也可以留在这里。”
说完,便收拾好情绪,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桌面上的文件。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声,每一笔都像是在两人之间划下界限,
仿佛眼前的祁承宴只是一团无关紧要的空气。
办公室里只剩下笔尖与纸张摩擦的声响。
祁承宴站在原地,看着江然专注的侧脸,那线条依旧熟悉。
挺直的鼻梁,紧抿的薄唇,甚至连蹙眉的弧度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却又陌生得心慌。
不知过了多久,江然批阅完最後一份文件,
擡手揉了揉眉心,酸胀感顺着太阳xue蔓延开来。
再次擡头时,办公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桌上的协议也不见了,想来是祁承宴带走了。
按下内线电话:“Roin,帮我冲一杯咖啡进来,要浓的。”
放下电话,江然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眼。
刚才刻意绷紧的脊背终于放松下来,肩膀微微垮塌,眼底的疲惫再也藏不住。
那些被强行压下去的过往,都像潮水般漫上来,又被江然硬生生压回去。
很快,Roin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进来,
深色的液体在骨瓷杯里泛着光泽,空气中弥漫开浓郁的香气。
轻轻放在江然手边:“江总,您的咖啡。”
“谢谢。”江然拿起手机,屏幕亮起时映出眼底的倦意。
点开与夏眠的对话框,“今晚上加班,不回家吃饭了,妈你早点休息。”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看着屏幕上母亲的头像。
那是去年在院里拍的,夏眠坐在向日葵花田里,笑得一脸灿烂。
江然的眼底终于泛起一丝暖意,像被阳光融化的雪。
不管怎麽样,自己终于护住了母亲,这就够了。
至于其他的,就让它彻底的埋葬吧。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
橘黄与幽蓝的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将办公室照得明明灭灭。
江然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