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团受了这麽大的损失,江助理没有动作吗?”
江然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
“我知道了。”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仿佛已经做了某种决定。
祁承宴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到江然面前拦住江然,
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你知道什麽了?”
江然擡起眼,眼底那抹决绝的光像冰棱一样刺过来。
眼神太冷静了,冷静得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这种陌生感让祁承宴莫名地恐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江然缓缓擡起被攥红的手腕,指腹轻轻抚过上面清晰的指印,那片红肿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笑,笑意里裹着浓浓的自嘲,像冬日里碎裂的冰面。
“祁承宴,你从来都没有信过我,对吗?”
江然没有等祁承宴的回答,转身拉开办公室的门,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地走了出去。
门板在身後轻轻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在为这段关系画上句点。
祁承宴看着空荡荡的门口,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来,
擡脚狠狠踹在门上,木质门板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江然,你算什麽东西,敢这样质问我!”
吼声在办公室里回荡,却驱不散心底那片突如其来的空落。
江然在秘书处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回工位,那些目光里有同情丶有好奇。
江然面无表情地坐下,将桌上所有的文件分门别类,
该交接的贴上标签,该归档的整理整齐,
动作有条不紊,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工作。
做完这一切,打开电脑,敲了一份离职申请。
屏幕的光映在江然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打印出来後在“申请人”一栏,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最後,江然将所有待交接的文件一起打包,发送到了林清的邮箱。
点击“发送”的瞬间,江然长舒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此时的林清,正陪着祁承宴在郁若白的设计展上。
展厅里灯光璀璨,一幅幅设计作品错落有致地挂在墙上,
往来的宾客低声交谈着,气氛雅致而热闹。
郁若白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正热情地给祁承宴介绍着自己的得意之作,
眼角的馀光始终留意着祁承宴的神色。
祁承宴站在展厅中央,耳边听着郁若白的介绍,眼神却有些涣散。
本来就没什麽心情来欣赏这些,要不是之前答应了郁若白,自己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说到底,来设计展不过是个借口。
早上和江然在办公室闹成那样,心里总是有口气堵着。
来这里,正好能避开江然,给自己找个喘息的空间。
可郁若白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水膜传来,模糊又遥远。
江然的话却像生了根,在脑海里反复回响,搅得祁承宴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