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宴在病床上听到锁舌关闭的声音,苦笑了一下。
这个点值班医生都在急诊室待命,哪会在病房区等着被咨询?
江然不过是找个借口躲开自己罢了。
可即便知道是敷衍,祁承宴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至少,江然还肯费心找理由,总比直接离去丶连个眼神都吝啬给的好。
江然没真去护士站,而是熟门熟路地拐进了Mench的办公室。
果然,那家夥正窝在转椅里,对着电脑屏幕看得津津有味,
屏幕上还在播放着华国的古装剧,那些绕来绕去的词听得江然都头大。
“呦,怎麽又回来了?”Mench转过头,冲江然挤眉弄眼,
“我听护士说,你的‘前老板’可是醒了。怎麽,不多陪会儿?”
江然没理Mench的调侃,自己走到饮水机旁拿了个纸杯,接了杯温水,
“怕你等不到最新的瓜,特意回来给你续上。”
“哦?”Mench眼睛一亮,立刻暂停了电视剧,身体往前倾了倾,
“想通了?打算采取我给你说的建议?比如……左拥右抱?”
江然喝了口温水,擡眼瞥Mench,
“确实想通了。你不是总说医院的义诊活动没人手吗?”
“明天我给你招几个,你带着去郊区的养老院,估计能忙到後半夜。”
说完,径直走到办公室的沙发旁躺下,连鞋都没脱,显然是打算在这儿凑合一晚。
Mench不满地关掉电脑屏幕,几步走到沙发边坐下,伸手推了推江然的肩膀,
“你这人怎麽这麽小气?我还不是怕你孤寡终生,给你出点主意。”
见江然闭上眼睛一副要睡觉的样子,Mench更不乐意了,伸手就去扒江然的眼皮,
“你有这麽困吗?跟我聊了没三句就要睡觉,我这八卦还没听到!”
江然被Mench闹得没法,只好睁开眼,擡手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表,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凌晨三点,这是正常人的睡觉时间。”
“我不是也没睡?”Mench试图混淆视听,手指还在江然胳膊上戳了戳,想把人彻底弄醒。
江然眼皮都没擡,直接戳穿Mench,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晚上值夜班,本来就不能睡。”
“我这不是关心你。”Mench嘟囔着收回手,指尖在空气中虚点了两下,
最终还是没再继续纠缠,只是往沙发边挪了挪,给江然腾了更多空间。
见江然重新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稳,Mench叹了口气,转身从一旁的铁皮柜里翻出条备用毛毯。
动作轻柔地把毛毯搭在江然身上,又掖了掖边角,嘴里碎碎念:
“病房里不是闲置了一张陪护床吗?非要跑我这儿挤沙发,不知道这沙发硌得慌?”
江然闭着眼没接话,只是拽着毛毯往身上裹了裹,还翻了个身,背对着Mench。
Mench撇撇嘴,悻悻地坐回自己的转椅,重新点开电脑戴上耳机追剧。
另一边,祁承宴在病房里等了快一个小时,始终没等来江然的身影。
窗外的天色渐渐泛白,祁承要心里清楚,江然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索性靠在床头,闭着眼却没真的睡着,始终处于浅睡状态。
直到早上七点,护士拿着查房本走进来,脚步声打破了病房的寂静。
祁承宴睁开眼,看清来人後又缓缓垂下眼睑,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护士一边记录数据一边随口问道:“你朋友呢?”
小护士记得那个帅哥,气质清冷又好看,回去跟其他人炫耀了好半天。
自己昨晚巡房时还在椅子上睡着,怎麽一早人就没影了?
“有事先回去了。”祁承宴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语气却尽量显得自然。
“回去了?”护士更奇怪了,
凌晨交班时特意留意过走廊,根本没见到有人离开,更别说那麽醒目的一个帅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