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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倒在路边的人（第2页）

“吁～”

车夫勒住缰绳，马车缓缓停在路边。

许砚率先下了车，许玉也紧跟着跳下来，两人一前一後朝那身影走去。

离得近了，看得更真切。

那是个身形单薄的少年，他气息微弱，嘴唇干裂出血，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和泥污混合的痕迹。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似乎被人拉扯过，露出一小片截然不同的雪白胸膛。

“他……他是不是死了？”

许玉声音有些发颤，蹲下身，却又不敢触碰。

许砚蹲下身，先是探了探少年的鼻息，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

然後托起少年的脖颈，想看看他的脸，但污泥和乱发遮挡了大部分面容，实在是看不出脸色的好坏，只好翻开少年的眼皮看了看瞳孔反应。

“还活着，但很虚弱，像是力竭晕厥。”

许砚的目光扫过少年身上脏污不堪，却依旧能看出布料尚可的衣裳。

这身打扮虽然狼狈，但不像长期流落街头的乞丐。

许玉有些不忍心，“哥，他伤得好重！我们…这人还活着，放任不管的话，可能真的会死。”

许砚沉默着，目光再次扫过地上昏迷的少年。

他不是什麽纠结的人，当即做了决定，俯身将人抱了起，和许玉一起回到了马车上。

车夫没有多说什麽，反正马车是按辆租，多拉一个人和少拉一个人也没什麽区别，反正麻烦的也不是自己。

就是那个小乞丐身上有点脏，弄脏了车板可不行，到时候必须得找他们多付一点费用。

马车重新啓程，颠簸在泥泞的道路上。

许玉看着躺在坐板上的人，觉得这脸也太脏了，鼻子嘴巴没一处干净的，想给他喂口水都不好下手。

于是他拿出自己的水囊，小心地沾湿了布巾，一点点擦拭着少年脸上的污泥。

随着污垢被擦去，一张虽然苍白憔悴却异常清秀精致的面容逐渐显露出来。

纵然闭着眼，也能看出那眉眼轮廓的秀美，皮肤细腻得不像饱经风霜的流民。

尤其是眉心处那朵鲜红的红痣，衬得他更加明艳了几分。

“哥……”

许玉看着这张脸，惊讶得说不出话，“他…他是个哥儿啊！”

许砚就在一旁看着弟弟的举动，自然也看得分明，心里也有些惊诧。

虽然刚才抱着他时就觉得轻飘飘的，腰也细得好像两只手就能掐得住似的，但他也没往这边想。

他看着少年在颠簸中无意识痛哼出声，额上渗出冷汗，嘴唇也在微微翕动，似乎在呢喃着什麽。

许砚靠近了些，隐约听到几个破碎的音节：“……阿娘……别抓我……疼……”

这微弱的呓语，像一根细针，轻轻刺了一下许砚的心。

他垂着眸，默默地将人的腿重新摆放了位置。

果然，这次小哥儿睡得踏实了不少，眉头也渐渐舒展了一些。

许玉小声问：“哥，我们现在怎麽办？他是个哥儿！”

许砚的目光落在谢槿欢痛苦的脸上，又移向他那条肿胀得可怕的伤腿。

“先去最近的镇子找个可靠的医馆给他治伤，其他的事等他醒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