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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打袼褙（第1页）

第25章打袼褙

谢槿欢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觉得脚腕舒缓了些，去屋里翻了一件许砚的旧衣出来，重新坐回竹椅上。

一边听着竈房里传来瓷碗碰撞的叮当声，一边缝补着手上的衣裳。

之前住在许家的时候，他就发现许砚这个人很少闲在家里。

在许家呆了近十天，两人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尤其是前头几天下不了床，几乎是一整天都见不到人。

许砚的每件衣服几乎都是肩头磨损严重，其他地方倒是没什麽需要修补的，想来去了镇上干的也都是力气活。

沈秀梅从竈房里出来，看天色还早，又去杂物房拿了个锄头，“欢哥儿，娘去地里看看，中午的饭等我回来做。”

月初刚收完一茬麦子，这会儿地正空着，得赶紧翻出来把玉米秧子给种下去，等到了秋季才能有别的粮食收成。

他们家虽然不缺肉吃，但粮食却是短缺的，刚给许砚成亲花光了所有积蓄，今年还要多交一份人头税，再过两月许玉也得去上学堂，到时候束修又是一大笔银子。

谢槿欢帮不上什麽忙，只好应了声：“嗯，我知道了。”

沈秀梅出了门，院子里再次安静下来，许玉读书的声音也停了，这会儿应该是在练字。

他认真把衣裳缝补好，阳光渐渐移到了院心，空气中弥漫出一股热气。

他举着手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看那几只麻雀还没走，正在院子追逐嬉戏，然而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骂声，惊得它们瞬间飞了个干净。

“林水，你个败家玩意，竈房里那碗粥是留给你爹的，你竟然敢偷偷拿了吃，怎麽不把你噎死！”

隔壁邻家，杨金花一巴掌呼在林水脸上，眼睛因为愤怒瞪得溜圆，死死盯着跌坐在地上的小儿子林水，胸口剧烈起伏着。

那碗特意给当家的林五留的稠粥，如今只剩个空碗底儿。

林水捂着脸跌坐在地，眼睛里弥漫着水汽，他小声喃喃辩驳着：“不是我吃的，不是我……”

“还嘴硬，不是你偷吃的，难道是耗子精爬上来舔干净的？”

杨金花的声音又尖又利，“养你有什麽用？整天就知道吃白食，看看你哥，多懂事！”

她口中的“哥”，正是站在一旁丶脸上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林文宝。

听到母亲的夸赞，林文宝挺了挺并不厚实的胸脯，立刻凑上前附和道：“就是！娘，我早上就看见水哥儿在竈房门口鬼鬼祟祟的，肯定是他馋嘴偷吃了爹的粥！爹干了一天力气活，回来连口饭的都吃不上，都怪他！”

他急于撇清自己，同时也享受这种将弟弟踩在脚下的快感。

那碗粥，分明是他趁着娘去喂鸡的空档，溜进竈房狼吞虎咽吃掉的。

但此刻看着林水挨打，他心底只有一种扭曲的得意和侥幸。

娘果然信他！

林水捂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眼泪在眼眶里拼命打转，他张了张嘴，嘴里哪句“我没有”被他生生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