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程宿×宋淮闵(离开)
“程宿!”
情理之下,宋淮闵直接喊了程宿名字。
又快速的别过脸,用袖子把自己挡了个严实。
语气是难得的气恼,神态也是罕见的慌乱。
“程守尉!登门拜访不走正门,翻墙而进,岂是君子所为?”
程宿被他这过激的反应弄得一怔,下意识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我敲了半晌的门,一直无人应答,担心你病重出了意外,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我……也不是故意的。”
“强词夺理!”宋淮闵冷哼一声,趁机将人一把推开,加快脚步闪身进屋,“砰”地一声将房门紧紧关上。
“诶……淮闵兄……”程宿望着那紧闭的房门,一时哑然。
连心里那股心酸和郁闷也顾不上了,眼下得先哄人,放软了声音:“淮闵兄,别生气,下次我一定走门行不行?”
宋淮闵背靠着门板,心跳如鼓。
反锁好门後,他迅速走到妆台前,拿起眉笔丶敷粉,仔细地将自己过于柔和的眉眼勾勒出几分英气,又将苍白的脸颊扑上些许健康的色泽。
确认镜中之人并无不妥之後,这才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衣袍,重新打开了房门。
“找我何事?”语气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淡。
这变脸速度之快,令程宿暗自侧目。
他仔细打量着宋淮闵,见他面色虽不算红润,却也并非重病之态,心中稍安。
于是那股被压下的酸涩便又冒了出来,语气不自觉带上了埋怨:“怎麽,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了?如今你娇妻在怀,又即将为人父,眼里就再没有我这个兄弟了?”
这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酸味。
他在心里唾弃自己,但每次遇到跟这人有关的事儿,他又不自觉的失态。
宋淮闵心里并不如面上那般平静,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始终有些愧疚。
他请人在院中坐下,转身去屋里取了一柄刀鞘乌黑的长刀出来。
“此刀名‘赤枭’,乃铁匠大师万先生的封山之作,我机缘巧合所得,珍藏多年,今日……便赠与你了。”
程宿有些受宠若惊,不敢置信的盯着宋淮闵的眼睛,“送……送给我的?”
宋淮闵颔首,将刀往前递了递,“我一介文弱书生,此刀虽有名,于我而言却毫无用处,你武艺高强,它在你手里,才能发挥出应有的实力。”
程宿双手郑重接过,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乌黑的刀鞘里,隐藏着一柄通身赤红的窄刀,光是看其光泽,便知道定是削铁如泥的绝世好刀。
万大师之作,堪称有价无市,万金难求。
宋淮闵却舍得将它送给自己?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涌上程宿的心头,他抚摸着冰凉的刀身,爱不释手,“那就多谢淮闵兄了,此刀……甚合我意。”
“你喜欢便好。”
见他是真心喜爱,宋淮闵心中的负罪感,似乎淡了不少。
他端起早已凉透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借此掩饰眸中的复杂情绪。
“天色不早了,程守尉还是请回吧。日後……也莫要再来了。”
程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你什麽意思?这就要赶我走了?是要我与划清界限?”
宋淮闵按了按闷堵的胸口,“我需要静养。”
程宿气结:“……”这是嫌他话多了?
“我不走,就让我在这里待会儿,我保证不出声,绝不会打扰到你。”
宋淮闵扶了扶额,忍不住弯腰打了个干呕,心情愈发烦躁,“不行,赶紧走!”
程宿心头一紧,忙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你这是什麽病?很严重?”
他不拍还好,还能勉强忍一忍。
程宿这两巴掌一拍下来,宋淮闵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俯身剧烈地呕吐起来。
程宿吓了一跳,慌忙又拍了两下,手忙脚乱地端起桌上的茶水递到宋淮闵唇边,声音都急得变了调:“来,快漱漱口!我这就带你去医馆!”
医馆是去不得的。
宋淮闵的心情,肉眼可见的低迷下来,擡手直接打翻他手里的茶杯,指着大门的方向,“滚!”
他的声音虚弱而颤抖,眼尾泛着红,眼中是程宿从未见过的冰冷与决绝,“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茶杯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茶水和茶叶悉数溅到了程宿的鞋面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