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在何处?”
他逼问我。
我错在何处?
我答不上来。
花鸟使檀郎君人在一旁,他急得恨不能替我认错,恨不能替我招供。
“她既已认错,圣人何必细究?”李君洺说。
“娘娘开口认错,必然是从头认到尾……”王乂城道。
圣人没了清逸,同样只馀急切。
“不,朕要她亲口告诉,我要她一字一字地认错。”
圣人怒斥。
“娘娘酒醉,不若即刻随陛下回宫,等回到太极宫再慢慢认错……”
花鸟使说着话,檀霁月提议。
圣人捉着我,他与他的亲党密谋,我听着不知所云。
我拼尽全力甩开圣人的手,跑了几步,在人堆里拽住了大郎。
是罗皎,我瞧得不错。
群臣无冠跪伏,我笑着抱住了大郎,正要问他话。
我有许多话要问。
他先问我,“你既已知错?那我问你,你究竟错在何处?”
这张铁面无情,冷峻古板的脸。
最爱纠错,最爱纠我的不足。
一见面寻遍我的错处。
我违心说着,细想这一夜,“我不该夜夜笙歌,不该日日吃酒,不该流连平康坊,不该醉酒打人?”
“不,姐姐错得荒唐,只是你尚不知错在何处。”
大郎告诉我错了,却不明示我的错处。
下一瞬,我被圣人从罗皎怀里剥离出来,广成王的剑出了鞘,架在罗皎的脖子上。
“大王……”
我呵道。
生死关头,罗皎轻轻一笑。
圣人的面色绯红铁青,他敌视仇视罗皎,大权在握,鹤奴早不是信王世子,不再是东宫太子。
皇帝陛下,已然面色随心,已是脸色随性。
“你是谁?”
寿阳公主围着罗皎。
“你是人还是奴婢?”
“你是乐人还是舞姬?”
“你是世家子弟?本公主在长安怎麽从未见过你?”
“你和五姐姐有何干系?”
李姣姣一连数问,她拿话直指大郎。
广成王的剑指着罗皎,不曾回鞘。
我刚要开口,花鸟使抢先快我一句,他与我同去潭州,他认得罗皎。
“这位是潭州罗家的大郎,不是奴婢,也不是乐人。”
“大郎是我的亲弟弟……”
我慌里忙张。
那年冬日,我同母异父的两个弟弟,初到长安。
罗皎的出现,一如白虹贯日,他能平长安之事。
又如太白入太微,他一言一行,危及太极宫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