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白
酒气飘飘,魏王半醉半醒。
摇摇晃晃,越过一干人,他道:“你是罗家大郎……吾乃李家魏王。”
“李君洺,还不快收剑?”
“非仙的弟弟,快容本王瞧瞧……”
广成王的剑,随圣人的眼色收回剑鞘。
魏王发着酒气,绕着罗皎看了又看,“不错,是有几分像,你既是非仙的弟弟,自然也就是本王的亲弟弟。”
李家大王擡爱,罗皎并不应承。
维则先声万福,他冷声笑道:“小人远道而来,在这京兆长安,只识得姐姐,小人在这世上,也只有这一个姐姐,从来没有姓李的兄长,更不会有姓李的姐夫……”
“小人身无长处,倒也并非汲汲营营之人,此生不至卖姐求荣,大王厚爱,姐姐与我无福消受,还请魏王少做言语纠缠。”
李五郎闲来无事,每逢相见,总也絮絮叨叨围着我说话。
自小如此,妻妾成群,亦是如此。
驱赶不走,驱逐不散,常年来,我熟视无睹,我视而不见。
我有许多厌烦,大郎罗维则更是烦厌。
罗皎冷言冷语,魏王自饮自酌,不言不语讪讪而走。
魏王一走,同时,带走了一干官员举子。
几息之後,南曲成了李家的私産。
留下的儿郎娘子,皆与李家休戚相关。
“阿娘可还好?”
“阿弟何时来的长安?”
“怎麽不见二郎?”
“大郎到长安怎不来寻我?”
“是来游玩还是探亲?”
我问着话不忘抽回手。
“姐姐走後,母亲想念姐姐,此番弟与二郎一为探望姐姐,二为赶考,弟到长安已过五日,姐姐夜夜吃酒,弟与二郎不便叨扰,乐人舞姬,姐姐之事,我与二郎已然知晓。”
乐人舞姬,大郎二郎,来京五日,罗皎罗然,无所不知。
“大郎……你和二郎不该来长安。”我喃喃说道。
杨延吉,吴戏儿,桩桩件件,我不觉有错,只想着罗皎罗然不该来长安。
“不…姐姐…我早该来这长安了……”
他话,既否又笃。
“不来这长安,弟怎知姐姐声名狼藉,百官弹劾,是何人所害?”
罗皎步步逼近。
“不来这长安,弟怎知堂堂一国之君,巍巍天下之主是何状貌?”
大郎声声渐高。
罗皎推开花鸟使,执起我另一只手。
李家大郎在左,罗家大郎在右,他二人四目相对,我在二人之中。
那一夜的平康坊,更甚那年花朝芙蓉园,更堪那年七夕。
“姐姐行事虽无章法,终究不是错因。姐姐不知错在何处,那阿弟今夜便告知你。”
罗皎有十足中气,他毫不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