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大伯恼羞成怒,厉声呵斥,“吕霏,你怎么教孩子的?”
吕灵眼睛一眨,一头钻进娘亲怀里,张嘴就哭,嚎得左邻右舍都能听见,上气不接下气。
吕霏心里揪疼,也不再维持表面的和气,紧紧抱着女儿,面沉如水:“叔公,恕我今日不能待客,都请回吧!”
大过年的,几个长辈欺负孤儿寡母,传出去也不好听,为免落人口舌,他们只好匆匆离开。
等院门关紧,吕灵才抬起头,笑嘻嘻问:“阿娘,我演得像不像?”
“鬼机灵!”吕霏轻弹她脑门,面上带笑,心却止不住地往下坠。
今日用哭招打发了,明日呢?后日呢?这些人欲壑难填,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她的预感果然没错。
开年没几天,矿山管事就急匆匆跑来,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
“东家,不好了,好几个矿场都被人闯入,他们说是您的同族,以后矿场都交给他们管。”
又有铺面的管事前来禀报:“东家,有自称是您同族的人,挡在铺子门口凶神恶煞的,客人都不敢进门了。”
“东家……”
吕霏名下产业无一幸免。
她气极反笑,花高价聘请城中最有名的状师,告到官府,却被shsx人抢先状告,理由是她私占宗族产业,诉求官府让她归还。
吕霏:“……”
简直无耻至极!
她是府城远近闻名的豪商,因为上过第一期报纸,在当地说是家喻户晓也不为过,每年缴纳的税款更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同当地官府多有交情。
本以为官司必赢无疑,谁料输得一败涂地。
她名下大部分产业,都被判给宗族,只余下几间入不敷出的铺面,美其名曰给娘儿俩傍身之用。
为什么?凭什么!
吕霏气得眼前发黑,想找人问个清楚,但以往收她孝敬的那些人,一个个避而不见。
曾经接济过的书吏冒险告诉她,那些产业是不可能拿回来了,叫她不要再钻牛角尖,小心丢了性命。
吕霏得他提点,迅速冷静下来,卷起包袱,带上女儿,趁那些人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连夜离开山西,直奔京城。
她一个商户,撬动不了官府,就算在京城有几个人脉,也没法给她翻案。
只剩下一个机会。
她手里紧紧抓着一张报纸,这是年前刚出的一期,《天书之科举青云路》已经连载到伍川岳考上了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