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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江南雨巷与故人重逢(第1页)

第43章江南雨巷与故人重逢

江南的春天,果然如紫袍长老所描绘的那般,带着一种湿漉漉的丶沁入骨髓的温柔。细雨如烟,无声地笼罩着水乡小镇。苏昼撑着一柄素雅的油纸伞,站在被岁月打磨得光滑温润的青石板雨巷里。雨滴从黛色的瓦檐上汇聚,连成细密的珠串,坠落,在石板路凹陷处积蓄的小小水洼里,漾开一圈又一圈细碎的涟漪,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和两旁白墙黑瓦的朦胧轮廓。

萧烬走在他身侧半步之遥。他褪去了象征魔尊威严的华贵锦袍,换上了一身剪裁合体的青色长衫,墨玉般的长发用一支简单的白玉簪松松束起,垂落肩头。这身打扮敛去了他大半的凌厉锋芒,竟意外地勾勒出几分人间书生的温润清雅——当然,这错觉仅限于忽略他腰间那柄看似寻常丶实则内蕴着焚天灭地之威的“烬灭剑”,以及他即使收敛也依然迫人的挺拔身姿和那双过于深邃锐利的眼眸。

“都说江南女子温婉似水,细声软语,”萧烬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巷口几个躲在花窗後丶羞怯偷望的年轻姑娘,鼻间几不可闻地轻哼一声,语气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丶极其细微的酸意,“我看也未必如何。远不如我们魔域的女修爽利,瞧中了便堂堂正正打上一架,赢了的说了算,输了的便心服口服,哪来这般遮遮掩掩丶欲语还休的麻烦。”

苏昼被他这煞风景的魔尊式审美逗乐,忍不住用手中的伞柄轻轻戳了戳他劲瘦的腰侧:“尊上大人,人家看的可不是温婉不温婉,纯粹是你这张脸招蜂引蝶。打架能当饭吃?再说了,这含蓄婉约也是一种美,你懂不懂欣赏?”

“我的脸?”萧烬顺势捉住他捣乱的手腕,指腹精准地摩挲到他手腕内侧那道几乎淡不可察的血契印记,掌心传来的温热透过薄薄的衣料,熨帖着苏昼的皮肤。他微微倾身,低沉的声音裹挟着温热的气息,有意无意地拂过苏昼敏感的耳廓,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我的脸,自然只能给你看。旁人,看一眼都算僭越。”

那熟悉的丶带着魔域特有的霸道气息的温热拂过耳畔,苏昼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薄红,如同被江南初绽的桃花晕染。他正欲开口反驳这蛮不讲理的“禁令”,巷尾深处,一家挂着“听雨轩”古朴木匾的茶馆门口,却传来一阵爽朗而熟悉的笑声。

“哟!这不是我们那在魔域叱咤风云丶翻手为云覆手雨的苏先生吗?怎麽今日得了闲情逸致,跑到这江南烟雨里来淋雨了?”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紫袍长老正含笑立在茶馆的雕花门廊下。她卸下了那身标志性的丶象征权柄与岁月的厚重紫袍,换上了一身月白素雅的裙衫,满头银丝用一根简单的木簪绾起,脸上皱纹虽在,眼神却澄澈明亮,通身竟透出一种洗净铅华丶返璞归真的仙风道骨。她身边还依偎着一个约莫七八岁丶梳着可爱双丫髻的小姑娘,粉雕玉琢,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苏昼和萧烬,小手紧紧攥着紫袍长老的衣角。这便是长老在江南新收的小徒弟,据说是天生“草木灵心”,能与万千灵植无声沟通的奇才。

“长老!”苏昼眼中闪过惊喜,拱手行礼,“您这身打扮,倒真是越来越显年轻了,说是哪家仙门的隐世高人也不为过。”

“哈哈,托你们的福,也托这江南水土的福。”紫袍长老笑容满面,侧身将他们引进茶馆,“来来来,别在雨里站着了。靠窗的位置正好,赏雨品茗最是相宜。尝尝这新采的碧螺春,可比你们魔域那用岩浆烘烤出来丶一股子硫磺火气的‘魔焰茶’,顺口养人多了。”

茶馆内陈设古朴雅致,空气中弥漫着新茶的清香和淡淡的檀木气息。临窗的位置,推开雕花木窗,雨巷的景致便如一幅流动的水墨画映入眼帘。细密的雨丝织成帘幕,远处的石桥丶垂柳丶乌篷船影影绰绰,一切都浸润在朦胧的水汽里。

萧烬依言落座,端起那白瓷薄胎的茶盏,学着苏昼的样子轻轻呷了一口。清冽微甘的茶汤入口,他英挺的剑眉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放下茶杯,语气带着魔尊固有的挑剔:“太淡,寡而无味。还是魔焰茶够劲,一口下去,血脉都跟着烧起来。”

“俗人!不解风情的莽夫!”紫袍长老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显然这三年卸任後的闲散生活让她在萧烬面前也放松了许多,言语间少了些顾忌。她转向苏昼,神色认真了些:“前几日,天衍书院那位老院长亲自来寻过我。他说,三界学院的选址已经敲定,就在青云山脉脚下,依山傍水,风水极佳。图纸都画好了,地基也开始挖了。”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苏昼,眼中有欣慰,更有一种洞悉未来的了然,“老院长说,学院大门上的匾额,非得等你回去亲笔题字不可。”

“题字?”苏昼连连摆手,脸上带着几分赧然,“长老您别开玩笑了。我这字,也就勉强能看,哪敢题在学院大门上?书院里自有书法大家……”

“你不一样,苏小子。”紫袍长老打断他,苍老却清亮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时光,“你是这三界之中,第一个丶也是唯一一个,真正让来自深渊的魔丶高高在上的神丶以及芸芸衆生的人,放下干戈,找到共存之道的人。你的名字本身,就是‘和平’与‘可能’的象征。这‘三界学院’的开山第一笔,舍你其谁?唯有你的字,才镇得住这方承载着三界未来的天地,才配得上这份沉甸甸的期许。”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正说话间,茶馆外临街的空地上,忽然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只见一群撑着伞的百姓,男女老少都有,围着一个支着简易卦摊的算命先生,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麽。那先生穿着一身洗得发白丶边缘甚至有些磨损的青色道袍,头上压着一顶破旧的竹编斗笠,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听见他慢悠悠丶带着点江湖腔调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来:“莫急,莫急……今日只算姻缘,心诚则灵,不准不要钱……”

苏昼的目光越过窗棂,落在那道被斗笠遮住的身影上。那身形轮廓,那声音里残留的一丝难以磨灭的熟悉感……苏昼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轻轻放下茶盏:“这不是我们那位‘气运所钟’的龙傲天,龙大公子吗?怎的沦落到江南街头,给人算起姻缘来了?”

几乎是苏昼话音落下的同时,坐在他身旁的萧烬,眼神骤然一凛,周身温和的气息瞬间收敛,如同出鞘的利刃。他搁在桌下的手,下意识地就摸向了腰间的“烬灭剑”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魔尊骨子里对昔日劲敌的警惕与杀意,并未因时间的流逝而完全消散。

“稍安勿躁。”紫袍长老枯瘦却有力的手轻轻按在了萧烬的手腕上,阻止了他下意识的动作。她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看透世事的沧桑,“此一时,彼一时了。自从青云宗那位太上长老身死道消,龙傲天身上那所谓‘天选之子’的气运便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再不复当年。听闻这三年来,他孤身一人在人间界四处漂泊游历,尝尽人情冷暖,性子……早被磨得差不多了。如今,不过是个混迹市井丶勉强糊口的江湖术士罢了。”

就在三人低声交谈之际,卦摊前的龙傲天似乎感应到了那几道穿透雨幕丶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拨开身前围拢的人群,微微擡起了头。斗笠擡起的一刹那,露出了那张曾经意气风发丶棱角分明丶写满桀骜不驯的脸庞。然而此刻,这张脸上所有的锋芒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世事打磨後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沧桑。额角似乎还添了一道浅浅的疤痕。他的目光穿过雨帘,与茶馆窗内的苏昼丶萧烬丶紫袍长老一一对上。

短暂的错愕之後,龙傲天的脸上并未出现预想中的敌意或尴尬,反而扯出了一个有些生涩丶却带着明显释然的笑容。他摘下破旧的斗笠,露出略显凌乱的发髻,隔着雨幕,对着茶馆的方向,坦然拱手,朗声道:“苏先生,萧尊主,紫袍前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好巧。”

“确实……巧得很。”苏昼看着他眼中那份褪去了所有僞装的平静,心头亦是百感交集,最终化作一个同样坦然的微笑回应。没有剑拔弩张的杀意,没有刻骨铭心的仇怨,就像在这温软的江南烟雨中,不经意间遇到了一个阔别多年丶早已放下前尘的故人。

龙傲天收起了他那简陋的卦摊,将斗笠夹在腋下,穿过细雨,走进了“听雨轩”。他并未在意茶馆内其他客人好奇打量的目光,径直走到苏昼他们这一桌,在紫袍长老对面空着的条凳上坐了下来。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邻居串门。他拿起桌上闲置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尚有馀温的碧螺春,仰头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了一下,才擡眼看向苏昼,语气平淡地问道:“听说,你们在弄那个‘三界学院’?让魔修和人修的孩子坐在一起读书?”

“嗯,确有此事。”苏昼点头,坦然迎视着他的目光,“院长和长老们正在筹备。”

“算我一个。”龙傲天放下茶杯,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後的认真,“别的本事……这些年也丢得差不多了。不过,当年在青云宗学的那些剑法基础,一些粗浅的引气法门,讲给初入门的孩子听听,应该还是够格的。”他的目光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一直沉默冷眼旁观的萧烬,此刻终于挑了挑眉峰,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龙傲天脸上,带着审视和一丝玩味:“哦?昔日眼高于顶的青云宗天骄,如今竟甘愿屈尊降贵,去教一群蒙童?”

“什麽尊?什麽贵?”龙傲天闻言,竟是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看透世情的苍凉,再无半分当年的意气风发,“当年在青云宗,为了争那所谓的‘第一’,为了证明自己是天选之子,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气运和尊荣……斗来斗去,争得头破血流,甚至不惜……”他话语一顿,眼神黯淡了一瞬,似乎触及了某些不愿多提的过往,“现在想想,真是可笑至极。争到了又如何?争不到又如何?到头来,不过是黄粱一梦。”他拿起茶杯,看着杯中清澈的茶汤,映着自己如今平凡的面容,“现在才明白,能像这样,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喝上一杯清茶,听一听这江南的雨声,看着巷子里的人来人往,不用担惊受怕,不用你死我活……这才是真的活着,比什麽都强。”

窗外的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没有停歇的意思。巷子里传来卖花姑娘拖着长长尾音的丶吴侬软语般的吆喝声:“栀子花——白兰花——”声音清甜,穿透雨幕,为这湿漉漉的午後增添了几分鲜活的生活气息。

小小的茶馆内,一方茶桌,曾经立场敌对丶命运纠缠丶甚至生死相搏的几人,此刻却围坐在一起。他们聊着三界学院未来的课程设置,聊着江南连绵春雨的缠绵与恼人,聊着青云山脉脚下那片新生的土地。那些遥远的丶沾满血与火丶交织着背叛与守护丶充斥着神魔之力的过往,在平和的语调中被提起,仿佛只是在谈论一段他人的传奇故事。曾经刻骨的恨意丶执着的信念丶疯狂的野心,都在这江南的雨水中丶在这袅袅的茶香里,被冲刷丶被涤荡丶被沉淀,最终化作了此刻心照不宣的平静。

苏昼的目光越过窗棂,望向雨帘深处那迷蒙的街巷丶古朴的石桥丶以及偶尔划过水面的乌篷船影。细密的雨丝打在油纸伞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天地间最温柔的絮语。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宁静感,如同杯中升腾的热气,缓缓充盈了他的心田。

他想,这或许就是天道退去後,所能给予他们的丶最好的结局。

没有谁是绝对的正义化身,也没有谁是彻底的邪恶渊薮。所谓的神祇丶魔尊丶正道修士丶天选之子……这些被天道强行赋予的身份和枷锁,不过是宏大棋局上被摆弄的棋子。而当他们合力挣脱了棋盘的束缚,打破了那无形的枷锁,最终竟在这远离战场喧嚣丶只有潺潺雨声的江南小巷深处,找到了属于自己丶也属于这个新世界的安宁。

“走吧。”萧烬的声音打破了茶桌旁的宁静。他站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拿起倚在桌边的油纸伞,“唰”的一声撑开,在苏昼头顶撑起一片无雨的小天地。他朝着苏昼伸出手,掌心向上,带着不容拒绝的邀请,“雨小些了,去瞧瞧紫袍长老吹得天花乱坠的那片灵植园,看看是不是真比她魔域的岩浆花海还好看。”

“好。”苏昼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放入那温暖干燥的掌心,借着他的力道站起身。指尖相触的瞬间,手腕内侧那淡去的血契印记仿佛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流,是无声的羁绊与安心。

“哎!等等我!”龙傲天见状,也立刻抓起他那顶破旧的斗笠扣在头上,脸上露出一个带着点江湖气的爽朗笑容,快步跟了上来,“我也去开开眼界!听说苏先生你的木灵之术造化神奇,正好偷师学几招,以後行走江湖,给人看看风水丶催催花草,也算多门糊口的手艺不是?”他语气轻松,带着几分自嘲,也带着几分真正释然後的洒脱。

紫袍长老看着他们,含笑摇了摇头,并未起身,只对身边的小徒弟道:“丫头,我们也该回去照看我们的花草了。”小姑娘乖巧地点头,牵着长老的手,好奇地又回头看了一眼雨巷中那三个即将远去的背影。

细雨如织,青石板路被雨水洗刷得光可鉴人。苏昼与萧烬并肩而行,油纸伞微微向苏昼一侧倾斜。龙傲天紧随其後,脚步轻快,刻意与他们保持着一步之遥的距离。三个曾经站在截然对立丶甚至生死相向位置的身影,此刻竟在烟雨朦胧的江南小巷中,并肩而行。他们的脚印落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留下深浅不一的水痕,很快又被天空飘落的丶新的雨滴覆盖丶晕开,最终了无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然而,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丶关于爱与牺牲丶关于勇气与抉择丶关于背叛与救赎丶关于打破宿命桎梏的故事,早已如同这江南三月的春风,无声地吹拂过魔域的骸骨山脉丶人间的锦绣河山丶乃至曾经荒芜的边境。它们的回响,深深烙印在每一个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心中,也必将随着“三界学院”的建立,传颂给未来的每一代人。

雨巷深深,通向水汽氤氲的远方。属于他们的未来,如同这江南的春天,温暖而漫长,充满了新生与希望的芬芳。前路或许仍有未知的挑战,但此刻紧握的手丶并肩的人,便是照亮前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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