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王与皇帝和江清宴长得都有几分像。只不过皇帝威严凌厉,江清宴嚣张跋扈,绪王沉静温和,给人种温润如玉之感。
慕容瑾见过两次绪王,听过关于绪王的传言皆是待人宽容,才华内敛。
说起绪王,常用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形容。
他给人的感觉确实如此,但慕容瑾从父兄那听闻的却并非如此,对他的感觉也不似外人所言。
她反倒觉得绪王此人心思深沉的可怕,善于伪装。
慕容瑾给绪王行了个礼,才在他对面坐下。
她并未先开口,沉稳等候绪王说话。
绪王约见她前来,必然有目的,她等候便是。
“用这种方法请将军前来实属无奈,将军见谅。”
绪王为慕容瑾倒了杯茶,执壶斟茶手势稳而优雅,声音如玉石轻叩,不疾不徐恰到好处。
慕容瑾看着绪王直接问道:“王爷在我府中安插了人?为何要那般做?”
身为武将,城府她最好没有。
“人确实是本王安排的,本王并非有不好的心思,本王只是不忍看到忠臣良将无端被害,为保护良将后人。”
说话时他眉眼微垂,眸中有化不开的忧愁,“镇国公与世子为大臻赤胆忠心,鞠躬尽瘁,本王实在不愿看到他们枉死。”
如珠玉落盘的声音附上几分哽咽,神情惋惜,看起来实在心痛。
听到此处,慕容瑾咬紧牙关,眼眶泛红,极力隐忍悲伤,问绪王,“王爷可知是何人害我父兄?”
她不信皇帝,亦不信绪王。
绪王沉默良久,露出无奈苦笑,似痛心疾首,“自新帝继位,朝中忠臣良将接连遇害,有蒙冤而死,亦有无端死于非命的。就连吴太傅都含冤而死,他可是皇帝与本王的恩师。”
“王爷的意思是皇上所为?”她似乎并不确定的问绪王。
听懂了,却又没有完全懂,很符合武将的有勇无谋。
绪王盯着她,不知是在探究还是在思索。
慕容瑾眉头紧皱,神色急切,很是着急等待他的回答。
绪王蹙眉,欲言又止,最终叹息了声,“若不是,他为何急于灭廖将军的口!安和帝自断此臂,国祚自此而衰。本王心痛却又能如何?他是君,而我只是臣子。”
“真的是那个狗皇帝!我本就怀疑是他所为。我父兄为他守护江山,他为何要对我父兄痛下杀手?难道真如别人所言,因为我父兄功高盖主?”
慕容瑾放在茶桌的手握紧成拳,骨节咯吱作响,用力到指节处血色尽失。
绪王痛惜凝眉,“本王只怕再这样下去,国将不国,鱼烂而亡呐。”
皇帝与绪王所言刚好相反,唯一相同的是,大臻内里已经烂透了,朝廷并非表面看起来这般风平浪静。
慕容瑾看起来已经完全相信了绪王的话。
她沉默良久,忽而叹息,“就算是皇帝所为,我如今已经辞官为父守孝,国公府亦无权无势,我又能如何?”
绪王眸色深沉看着慕容瑾,神色真诚坚定,“将军可愿与本王拯救大臻,救万民于水火,为枉死忠臣良将申冤?”
说到此,他目色泛红看着慕容瑾,一字一顿,“为将军的父兄复仇!”
这话慕容瑾有些耳熟。
皇帝这么说符合身份。
可臣子这般说,便是谋反!
“王爷是要我与王爷一同谋反!”慕容瑾震惊看着绪王,心惊之色溢于言表。
绪王显然没想到她这般直言不讳。
慕容瑾看到他有一瞬表情凝固,但很快又恢复,眼底还多了些许挣扎,“若非镇国公与世子还有廖将军之死,本王也无法做此决定。忠臣良将枉死当真让本王心痛!本王实不愿看大臻毁在他手中,不忍看忠臣枉死,百姓民不聊生。”
慕容瑾垂眸良久,紧握着的手并未松开,显然内心无比挣扎。
过了许久,她才抬眸看向绪王,说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