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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133 献祭（第1页）

第133章133。献祭

鹤星川自是能够猜到，张玉蛟口中那名曾在上一世报复阮清山的荣枯殿弟子是何身份。

是他们的大师兄裴遡。

十年前，他趁所有掌门下山，私自将香秽带入荣枯殿，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年少的鹤星川，以免日後鹤星川与他争夺掌门之位。

殊不知，当时的鹤星川已是重生後的“凤千红”，不仅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更是直接操控他的香秽，血洗了整个荣枯殿。

除了修为尽失的巫遥，那一晚无其他人生还，包括裴遡。

唯有阮清山的一缕魂魄，被认定自己是“凤千红”的鹤星川禁锢在他的尸印中，以此来继续折磨他。

直到阮清山从符囊里出逃，与巫喜当衆揭穿鹤星川的恶行，鹤星川信香遭其损毁，再一次重生醒来，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并非凤千红，回忆起上一世的种种。

而上一世的他，当然也曾经历过荣枯殿的这场突变。

只不过，上一世的裴遡在计划实施过程中，遭到巫遥和阮清山的极力阻挠，最终没能伤害得了鹤星川，反而暴露了自己，被逐出宗门。

鹤星川对于上一世裴遡的记忆，也便到此为止。

可如今，张玉蛟的意思却是，那时裴遡对阮清山怀恨在心，为了报复阮清山，竟在下山後害死他弟弟阮清野？

所以上一世的阮清野才不曾出现在无白宗，在鹤星川的印象里，巫喜也从未收过任何徒弟……

可发生了这样的事，为何他从来没有听阮清山提起过——

正当鹤星川因这突如其来的信息而心绪骤乱之际，张玉蛟已继续开口。

“当然，阮清山之所以那般对你，也不全然为此。”

“……”鹤星川又无声望向他，见他转向自己的眼底依旧澄明，总觉得那风平浪静的水波下，隐含着随时将自己淹没的暗流。

这一刻的鹤星川与阮清野一样，既想要探知背後的一切，又对这场真相有着难以控制的抗拒。

然而他能做的，只有在这两股感情激烈缠斗间，沉默着听张玉蛟说下去。

“你们应也好奇过，裴遡的香秽是从何而来。”

鹤星川闻言，这次蓦地猜到了什麽。

果然，只听张玉蛟道：“正是枯空门。”

“上一世的裴遡在下山後，便正式加入了枯空门。”

“而他杀死上一世的阮清野时，”说到这里，张玉蛟微微停顿，才接着道，“阮清野还是个幼孩，不及分化，但为了能让阮清山痛不欲生，即使没有信香，裴遡也以枯空门的剥香手段，将他的皮肉剥了——”

“不可能。”

这回不等阮清野出声，鹤星川却阴沉打断对方。

“若真如你说的，以阮清山的性情，必会与枯空门誓不两立，更不可能在後来加入枯空门。”

有水珠从发间滴落，流过鹤星川极力隐忍的额角青筋，他很难想象阮清野身上曾发生过这般惨无人道的事，也实在无法接受的是，上一世阮清山兄弟二人曾陷入如此绝境，而自己却浑然无知。

“你怎知，他不曾与枯空门誓不两立？”

谁知张玉蛟又一句话落下，又一次打碎了鹤星川心底仅剩的侥幸。

“他当然恨透了枯空门。”

“他找到裴遡，第一件事便是以其之道还施彼身，替他弟弟报了仇。此後见到枯空门的人，更是以同样的方式，见一个，杀一个。”

“只不过……”

张玉蛟眼底似有一闪即逝的悲悯：“或许……连他也不清楚，从什麽时候开始，他已经变得和枯空门弟子没有区别了。”

“毕竟那些被他亲手剥下的信香，对于他一个和元来说，的确有着难以抗拒的诱惑。”

“且裴遡一走，他便是荣枯殿的大弟子，他人缘向来很好，当所有人都对他继任掌门寄予厚望，他已没有其他退路。”

“我这样说，倒并非替他後来那般对待你开脱，只是想告诉你，当他发现他拼尽全力，甚至违背初心才换取的修为，对于天生信香强盛的你来说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得到，而他明明身为你的师兄，却只能看着你一日日超越他，再怎麽努力也不可能赢过你，甚至有一天，若你发现他的真实面目，定会毫不犹豫地除掉他——”

“这些，都让他对你心生恐惧，嫉恨，和悔意。”

“後悔在荣枯殿的那一晚，为何没有任由裴遡除去你。那样的话，他的亲弟弟也不会因为他而惨死。”

——你不知道吧，我还有一个弟弟。

——你也不知道……他因何而死。

——我又是怎麽……为他报了仇。

——我一个连自己亲弟弟也护不住的和元，怎配与你相提并论……

蓦地，鹤星川回想起上一世在剥香之前，阮清山同自己说过的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