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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133 献祭（第2页）

原来……竟是这样麽？

“所以——”

并未理会周遭仿佛已凝固的呼吸，张玉蛟目光再次落向阮清野，仍轻描淡写道：“当年你大哥用自己身体强行锁住你未散尽的残魂，一心想要复活你。”

“为此，宋炽私下找到你大哥，声称有办法替你聚魂，而作为交换，你大哥要助他围捕鹤星川。”

“也是宋炽，在你大哥和其他荣枯殿弟子进入老凤山与鹤星川汇合之前，告诉他们所有人，鹤星川便是宗门秘密培养的长生树，说鹤星川为了隐瞒自己这一秘密，不惜屠杀了白寿村的所有村民。”

“到时即便你大哥心软，其他人于公于私，都不会善罢甘休了。”

“……”听到这里，鹤星川神情已微有些恍惚，他本该嘲笑宋炽，竟还以为阮清山会自己心软，可不知为何，却怎麽也笑不出来了。

只在胸口压抑间，强行将不断纠缠着他下坠的泥泞思绪拖出深渊，不肯再去细想自己对阮清山的恨和报复。

“切。”

却听许久不语的凤千红突然冷笑一声。

他其实凝视鹤星川良久，但此刻只是挑眉冲张玉蛟道。

“你一个与宋炽寸步不离的紫兽，对阮清山倒是了解，连他和枯空门之间的恩怨都一清二楚。那你不妨再说一说，他既是被迫的，那为何要剥鹤星川的信香？”

“……”

张玉蛟顿了顿，显然接收到了凤千红隐含在赤红瞳孔间的凶厉。

“嗯，”而他淡淡回应一句，倒不急着解释什麽，只自顾自的顺着先前的话继续道，“你们或许不知，宋炽大费周章的安排这一切，还有一个目的。”

“是为得到长生香的其中一味香料——双金。”

双金隔阴阳。

这是香方里的其中一句，指一体双魂的阮清山兄弟二人。

张玉蛟道：“上一世的宋炽并不知晓阮清野的一缕魂魄就在阮清山体内，他是利用人的五行属金这一条件，打算借此次机会，制造出一个双金出来。”

“所以，宋炽才设计让你的师兄们分食你的血肉。”

说到此处时，张玉蛟破天荒地轻笑一声。

随即盯着鹤星川道：“亏他想得出来这人吃人的办法，也为了验证自己的一个疑惑，特地告诉了你的每一个师兄，你是长生树，吃了你，可得长生。”

鹤星川擡眸与他对视：“验证什麽疑惑？”

张玉蛟静静望着鹤星川半晌，眸底有细小的涟漪浮动，像一滴怜悯无声散开。

“你应不会相信，只要吃下长生树，就能长生吧？”

“……”鹤星川当然也想过这个问题。

他只知道，若仅仅依靠长生树便能长生，就不会出现这制作长生香的复杂香方了。

“那你可知，若贸然吃下长生树，会有什麽後果。”

後果？

这个鹤星川倒不曾想过——

然而就在这一刻，鹤星川目光一凛，那些荣枯殿师兄们的脸猛然在脑海中闪现，竟让他好像一刹那想通了什麽。

也迎着鹤星川的视线变化，张玉蛟最後解释道。

“长生树，是靠无数人的命献祭而来，世人只看到有人能长生，却忽略了，还有人要为长生而献祭。”

“所以吃下长生树的人，运气好的话，或可得到长生，但若不然，就会被继续献祭。甚至于——连过去也一并失去。”

“比如说，你的师兄们。”

“你以为是你重生回到十年前为自己报仇雪恨，将那些师兄全杀了。实际上，在他们分食你血肉的那一刻，他们这十年寿命，便被献祭了。”

“包括阮清山。”

明显在解释凤千红先前的质问，张玉蛟这时看了凤千红一眼道：“即便阮清山对长生毫无兴致，并未和其他人一起分食你的血肉。”

“但他执迷于修为，为了能在阮清野聚魂之後，让阮清野拥有一副得天独厚的修炼体质，竟瞒着宋炽将你的信香据为己有，打算把融合你的信香的身体让给阮清野。”

“所以，他也成了被献祭十年寿命的人。”

“而宋炽早已布下合香阵法，与阵中的‘香料’命运相连，却没想到，你信香受损，死而复生，你师兄们的寿命，则全部倒退回十年之前。”

“呵，这大概是宋炽最狼狈的一次失误……”

“你现在可明白，为何我们都会重生，又为何偏偏是回到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