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这么多眼泪,她妈的。
他边哭边目不转睛看监控,眼泪快流干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邢嘉禾转身去卫生间洗漱,躺小床上睡着了。
他用手帕擦掉眼泪,起身,脱掉外套,迫不及待进入禁闭室,俯身吸入她的香味。
持续很久,他坐在椅子上注视她。
光线昏暗看不清脸,但邢嘉树却能清晰描摹邢嘉禾的五官。
她的任何小动作逃不过他的眼睛,感受到她皱眉,右腿不耐地蹬了下,他若有所思,伸手摸了摸硬板床铺。
睡梦中,邢嘉禾恍惚觉得自己被托了起来,一种失重的悬浮感,但只持续了几秒钟,她闻到令人安心的味道,又沉沉陷入睡眠状态。
她不知道邢嘉树把她抱到隔壁软床,因为不想让她发现,坐到地毯撑着头就那样睡了一晚,期间她不安翻身,他立刻惊醒,轻轻拍她的小肚子唱西西里方言的摇篮曲,第二天凌晨又轻手轻脚把她送回禁闭室。
邢嘉禾做梦回到幼时躺在自己的公主床,弟弟在身边,母亲哄他们睡觉,睡的很安详。
醒来后,她花了好几分钟才分清现实与虚构。
牢房醒来是真正的噩梦。梦境如此清晰,色彩、声音和气味比记忆中任何时候鲜活真实。
邢嘉禾恨得不行。
她洗漱完来回踱步,部分原因是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部分原因她没有护肤品和换洗衣服。
嘉树掌握生死大权,他那么了解她,知道她会因为什么抓狂。
她猜不透他的目的,如果他的意图是让她发疯,他肯定有一个绝妙计划。
邢嘉禾抬头。
天花板的不同位置,有一些看起来像小黑点的东西。由于离它们很远,它们看起来像是随机的标记。
针孔相机。
不用想背后有双偷窥的眼睛。他在盘算什么阴谋?
她坐在床檐边,头顶灯光呈现一种单调低照度,均匀照射在天花板,这种单调足以折磨人。
并非简单的厌倦和无聊,就像独自处于一片荒漠,一望无际的黄沙,声音、时间都被吸走了。
她想了想,坐到离房间出口最远的一角。
邢嘉禾把腿蜷缩到胸前,下巴抵膝盖,看着那扇门,仿佛它要变戏法似的。
门开了,心脏仿佛要跳出来胸腔,她尽量让自己缓慢而有节奏地呼吸,努力保持头脑清醒。
门在嘉树身后关上,这坏家伙手里拿着个金属托盘,俯视她。
真想用托盘打死他。
嘉树笑了笑。
那笑容并不友善,仿佛完全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穿过地板,半蹲对面。
盘子里是中餐,粤式早茶。
她盯着碗,琢磨他到底耍什么花招。
不能凭借早茶判断是早上,他把她关在一个剥夺感官的监狱,可能故意让她分不清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