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手上的事棘手,她不能再添他的麻烦。
苏晚点开那个备注“弥纪庭”的微信对话框,【你要是忙,不用麻烦送我去医院。】
手机震了下,就在她耳边。
弥纪庭没看屏幕,转头看向她。
“必须去。”
他声音之大,是让满屋的人都能听清的程度。
空气瞬间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聚过来,眼里有藏不住的八卦心。
苏晚的脸一下子烧起来,真是的,他就不能顾及一下她的处境吗?
她深吸一口气,转头,对徐希希笑说,“徐总,下午能不能请假?我约了拔智齿。”
“当然能!”
徐希希愣了愣,又看向弥纪庭,“那弥老师……”
“弥老师看天气不好,刚才说,想送送我。”
苏晚抢在前面开口,心虚却故意说得清楚。
这话像石头投进水里,大家的话题很快转开了。
苏晚的心跳还没平复,想起下午两点的重播录制,原本是她和孙洋一起盯,她请假了,所有活儿都要压在他一人身上。
“小孙哥,”她拉过孙洋的袖子,语带歉意,“麻烦你了。”
“跟哥哥还客气?”孙洋拍拍她的手背。
就在这时,弥纪庭突然站了起来。
他没看任何人,对着满桌的领导说,“今天就先到这,以後还请诸位多照顾苏小姐。”
“一定一定!”领导们连忙赔笑,眼神里跳动了八卦。
看着这一幕,当事人苏晚气得舌燥,刚要开口反驳,手腕被人握住。
“你跟我走吧。”
弥纪庭的掌心很热,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拉着她就往门口拖。
她的高跟鞋踩在地毯上,踉跄了两步,只能被迫跟着他的脚步,穿过衆人的目光,走出包厢。
走廊灯光很亮,照得他的侧脸。
窗口飘下落叶,已是秋日了。
下周就是他们结婚一周年,苏晚之前还在想送什麽礼物,现在却觉得,或许她最该送他一副银铐。
毕竟这麽霸道的人,也只有银铐能满足他的控制欲。
进了电梯,这念头在苏晚的脑中有了画面。
他指尖勾着两只冰冷的银环,眸色沉沉地看着她,命令她这样那样。
苏晚晃晃头,赶紧把这荒唐的想法轰走,偷偷瞥了他一眼。
他还在发消息,想来德国的事一定非常棘手。
犹豫着,她还是问出口,“是不是齐颜住院了?”
弥纪庭的手指一顿,擡眼看她,语气软下来,“不用你操心,乖乖去拔牙就好。”
“我……”
苏晚的声音低下去,知道自己帮不上什麽,他专攻的物理研究,她连专业术语都听不懂几个。
彼此都没再说话,电梯门开了,他率先出去,她跟上,一路沉默地往医院走。
牙科诊室的消毒水味很重。
苏晚躺在治疗椅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忽然有点慌。
她不怕疼,只是很舍不得,好好的一颗牙,陪了她二十多年,不到万不得已,怎麽能拔。
医生调好了麻药,“别紧张,拔完就不疼了。”
麻药推进牙龈,有点涨,很快没了知觉。
苏晚闭眼,听见钳子碰牙齿的声音,没几秒,传来“咔”的一声。
医生把牙齿放进铁盘,推到她面前,“你看,牙根都坏了。”